钱氏不客气的落坐后,封氏又让关嬷嬷赶紧给她奉茶,继续说道:“我也是才回来,便听说家里出了大事,着急慌慌的过来看看大嫂子,她可是被气坏了,一直喊心口疼呢。”
苗大夫人很配合的捂了捂心口,然后表现出一脸的无奈和愧疚。
钱氏也看不出来苗大夫人是不是装的,反正心里有数姑爷不会不回来,也不敢真正的大闹起来,免得往后幸姐儿在婆家难做。但她既要装不知道姑爷会回来,那态度就得往不知道姑爷会回来的情况上摆。
“亲家母,我就幸姐儿这么一个姑娘,她可是我千疼万爱养大的。你别怪我说话直,先前我姑娘才嫁进贵府几日姑爷便纳妾,我担心我姑娘委屈,特意跑过来给她撑腰,可我姑娘是个不争气的,非说只要姑爷高兴,纳几个她都愿意,还说什么能得几个妹妹帮着姑爷给亲家公和亲家母尽孝,是她的福气。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便只能忍了。可你看看,今日这又是什么事哦?姑爷肯定那个戏子跑了,你说这要是传扬出去,我姑娘还怎么做人哦?”
不论钱氏这番话掺了多少假,莲哥儿纳妾那日钱氏的确是没来找麻烦。苗大夫人抽了抽唇角,带着几分理亏的语气言道
:“亲家母息怒,莲哥儿那孽障做出此等糊涂事,我这做阿娘的也真是气得很,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人找回来,绝不会让莲哥儿媳妇独守空房的。”
钱氏徒然捂住胸口,语重心长的告诉苗大夫人,“我这姑娘自从嫁进你们伯府,就诸事都为着你们伯府,几次三番受委屈,见着我也都是只说伯府的好。适才我去看她,可怜见的,一双眼都哭得又红又肿,咱们都是做阿娘的,谁不盼着自己孩子好呢?谁又愿意自己孩子去遭一分罪呢。”
苗大夫人看着钱氏翻脸比翻书还快,偏偏说出的话还令人动容,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还是封氏出来打圆场,“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些做阿娘的,就没有不盼着自己孩子好的。亲家太太请放心,莲哥儿媳妇这么懂事,我大嫂子也是打心眼里疼爱她的。”
“是啊,莲哥儿今日之举的确不妥,说出来都不怕亲家母你笑话,我都不好意思见你,等他日莲哥儿回来,我定让他带着幸姐儿回海府去向你和亲家公赔罪。”
苗大夫人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来的确是不会为难幸姐儿,钱氏见好就收,叹了口气道:“赔不赔罪的有什么打紧,打紧的是小两口过日子,我只盼
着他们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别再出这样的幺蛾子了。”
“是是是,亲家母说得有理。”
好不容易送走钱氏,苗大夫人连着喘了好几口气缓解情绪。
封氏轻轻拍拍她的手,“算是将人给稳住了,莲哥儿媳妇那么懂事,接下来就只是把莲哥儿给找回来,小夫妻两个好好过日子,海府那边该不会再幽怨了。”
幽不幽怨苗大夫人不知道,她只知道小伯爷既是有心治治莲哥儿,就不会让莲哥儿轻易回来的。
而此时的贺莲身边无人侍候,只能与娇娘住在一起,身边也没个近身的人服侍,一时间他很不习惯。一想到往后可能就要过这样的日子,多少有些后悔在阿爹面前的冲动。好在有个地方收留他和娇娘,否则今日他俩就得睡大街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就不相信阿爹真那么狠心会不让他回伯府。就算阿爹能狠得下心来,阿娘肯定也不能。
“贺郎,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天快黑了,旺儿去厨房婶子那里看有什么晚饭送来,可是去了那一会儿还没回来。
贺莲回头看着娇娘,温声道:“没事,就是今日有些累了。”
“那一会儿用过晚饭早些休息吧。”
有风吹进窗棂,那风特别的冷,
估计今夜会有一场大雨。
旺儿苦着一张脸走进来,有些为难的看向娇娘说:“姨娘,厨房的老妈子说戏班里日常开销都是有数的,不能给二爷添新菜,想要添新菜就得自己付银子,不然就只能和大家吃一样的东西。”
“混账东西,二爷怎么能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
娇娘有些生气,从前贺莲也不是没到戏班来过,哪次不是想加什么菜就加什么菜?厨房的老妈子敢这样为难,肯定是柳师兄做了交待,逼贺莲带着她回伯府去呢。
说完,下榻就要往外去,贺莲忙拉住她,“今时不同往日,娇娘,你不要生事,还怀着孕呢,好好歇着吧,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不成,我不能委屈了贺郎。”
娇娘并不是真的要去厨下找做饭的老妈子理论,她真正要找的人是柳如龙。
贺莲看着娇娘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感动。
娇娘一路神情凝重,他不明白为何师兄一顿像样的晚饭都不想给贺莲准备,从前贺莲可没少往戏班里砸银子,难道他都忘了吗?非得如此刻薄他。
小九哥歪在柳如龙门外不远的柱子上磕瓜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联想到他对旺儿的羞辱,娇娘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