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干了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许姨娘意识到南文渊没有开玩笑,用尽力气歇厮底里的吼叫。
南雅恐惧的瑟缩着肩膀,她不敢相信在南家横行霸道了大半辈子的阿娘,说被阿爹缴权就被阿爹缴权,并且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这明显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显然阿爹肯定准备了好久好久。
又想到自己这些年对阿爹的态度,南雅不安的低下头,生怕阿爹叫上她的名字。
“来人,把许姨娘和南雅送回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看着南文渊对自己十分嫌弃的样子,许姨娘的愤怒达到了一个极致,被人拖得老远仍回头死死的盯着南文渊,仿佛这样盯着能把他身上盯出两个血窟窿来。
等到这院子里碍眼的人都走了,麻嬷嬷立即吩咐人把地上的脏乱收拾干净。
南文渊则把目光落在宣瀚身上,只见这个少年眉宇英挺,笑容狡黠,一副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样子。与自己这样一个虽是快行将就木却年长他许多的老人对视,依旧不见半分怯意,这份沉稳若不是与生俱来,便是经历了太多练就而成。
“那日笙姐儿与我说,她把自己卖给了阁下,我便同她说想与阁下好好聊聊,偏我这身子不争气,没想到今日竟在这般情况下才与阁下说上话。”
这院子里有个石桌,南文渊坐在一边,宣瀚径直走过去坐到另一边,笑得很狡黠?“说什么?该不会是南大老爷想与我商议要花多少银子把令嫒给赎回去吧?”
的确动过这个念头,毕竟他南家的姑娘尊贵得很呢,怎么可以给人为奴为婢,“依阁下的意思呢?愿意出多少银子方愿让我把笙姐儿赎回来。”
南笙垂眸不言,手却极不自然的握在一起。
宣瀚冲着南笙展颜一笑,“南二姑娘可真值银子,先前在镜儿山的时候,娄啸就想与我做生意,出的可是大价钱。”
“不论如何,阁下没答应。”
南文渊很清楚他们二人的对话全都在重点上,他撇开旁的不谈,“阁下,真叫苏大牛?”
在老姜面前,宣瀚没想隐瞒,“实不相瞒,我家里规矩多,不准我在外头乱报名姓,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说姓苏,是因为我阿娘姓苏。”
这天底下的奇怪佚事多了去了,南文渊前半生即使走南闯北,也不能知晓天下所有的世家大族。且但凡世家大族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南文渊也就没往深了想。
只道:“笙姐儿乃是我的掌上明珠,卖你为婢也是情势所迫,我自是不愿她跟着你受委屈,阁下要是愿意告知家世背景一二,再好不过了。”
不料宣瀚直接的摇了摇头,“南大老爷不用试探了,我家里的仆婢都是我母亲安全的,自己买的南家二姑娘还算是头一个。自然,我也明白南大老爷爱女心切,这样好了,南二姑娘,你觉得自己值什么价?说出来,只要你阿爹愿意给,本公子爷就让你阿爹赎了你。”
这南家他算是看出来了,南文渊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许姨娘在他眼皮底下横行霸道这么些年,满以为拿捏住了他,岂料他也只是翻了翻手背,就将许姨娘打回了原形。再看她对南俊和南雅这姐弟二人的态度,显然是与南才和南笙区别对待。
南才现在还小,志又在军中,所以整个南家恐怕将来是要让南笙挑大梁的。
他原的确是想带走这个小丫头在身边好好戏弄,现在看来……。
在宣瀚说完这番话之后,南笙的脑袋出现了短暂性的空白。
当初她利用二乔被困之事逼她签下卖身契,在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之后,他又那么大方的发言说可以让阿爹将她赎去。这一刻,她发现是真的半点儿也不了解宣瀚,她以为他会跟着自己回来,并不完全是与卖身契有关。
所以,是她想多了。
南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难看,让她答一下这个问题,有这么为难吗?
难道自己玩笑开过头了?
而且她的沉默让他的心莫名的跳得很厉害。
宣瀚抓了抓脑袋,缓解他的不自在,可他开口的话令南笙更加火大,他说:“看来南二姑娘是舍不得本公子爷啊!”
“谁舍不得你?谁稀罕你?”
南笙极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到一旁不再看他。
南大老爷明白自家女儿的心意,就是不知道这个苏公子是怎么想的,虽然有所谓的卖身契在,但让他的宝贝女儿真给他为奴为婢,的确是太委屈了。
“那可否问一句,阁下是否有婚配?”
南文渊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宣瀚,似乎想从他的回答里找出他是否有撒谎的成分。
南笙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怨自己怕听到他说‘有’,又恨自己干嘛这么在乎?
宣瀚尚未言语,颜末皱眉道:“南大老爷,你问的太多了。”
殿下的婚配问题自有陛下和娘娘操心,旁人不可置喙,问也不可以。
南文渊没想到一个下属会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