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认识的人里，大多数都是心性成熟，极有城府之人，像赵心悦这样性格跳脱的少女，让白夜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甚至十年前不谙世事的自己，虽不像她那样活泼，但这份少年心性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而今想来，忆苦思甜，难能可贵，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少年心性，赤子之心，而是自己无忧无虑的青春。

白夜轻声说道：“我们都不再年轻了，还记得我刚遇到明珠的时候，敢从汉帝手上抢人，还没入道就敢跟楚国世子动手，换成现在，大概是不敢的。”

慕容明珠闻言怔了一瞬间，仿佛又想起了几年前跟在夜哥身后手足无措的小丫头，那时的她还在为生计发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成为五品势力之主，一国女帝，这是她这个大武武皇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慕容明珠柔声说道：“生在乱世，能有几个知心的人，已是难得，当年在乌江要不是夜哥把藤鞭龙城给我防身，我早就饿死在饥荒中了，这几年虽然有了些势力，时时与人尔虞我诈，但是对于夜哥，我永远抱着最真的心，我早已把夜哥当作亲哥一样对待。”

慕容明珠久违的甜甜一笑，眼神明亮清澈，仿佛邻家少女一般青涩，可把除白夜之外的其他人看呆了，原来他们的武皇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这样的一面只在白夜面前才会有，因为白夜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是

如信仰一般的存在，奉若神明。

但慕容明珠这样的神色只出现了极短的一瞬间，毕竟她是大武的武皇，需要时时刻刻维持自己的威严形象。

对于慕容明珠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勾心斗角还对自己保持着纯真的心，白夜很是欣慰，这丫头过过讨饭求生的苦日子，心性也比寻常人坚韧不少。

白夜说道：“事不宜迟，挑选一些弟子，明日就出发无恨谷，想必那边已经知道了云江之事，晚了我怕再出乱子。”

黄巢凝眉道：“这么着急，恐怕有不少弟子都还在闭关，紧急出关也需要时间。”

白夜说道：“一个五品势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下死了一个少主，想必无恨谷中那边已经很不太平，其他人再怎么权衡利弊，但是李南夔我是了解的，绝对会为了兄弟拼命！”

对于李北棠的死，白夜最开始也是怒不可遏，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也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不如心魔宗那些师兄那样心思缜密，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少了几分莽撞多了些沉稳。

慕容明珠点点头，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传下武皇令，命各阁阁主挑选弟子于明日清晨出发无恨谷。

白夜笑意吟吟，打趣道：“武皇不愧是人间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子君主，帝王之气日盛！”

面对白夜的调侃，慕容明珠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翻了记白眼，说道：“认识你这么久，这好像是你第一

次打趣我吧！以前可没见你这副模样。”

作为曾经师兄的黄巢也发出感慨，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说道：“你小子处事是越来越沉着冷静，宠辱不惊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调侃陛下。”

白夜“嘿嘿”笑了声没有接话，黄巢师兄也是命途多舛，如今也是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走了出来。

现在的黄巢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创出了名扬天下的形意天功，以道德经真言为意，以山海经凶兽为形，一旦修炼到极致，难以想象！

凝炼上古真凶，这是一条从未有生灵走过的艰难道路，或将再现妖道万族无上荣光。

大武文圣，天下无双！

于此同时，黄巢突然说了一句话：“还记得刘长锦吗？……她死了……”

白夜瞳孔一缩，极度震惊，他现在记忆恢复了当然知道刘长锦是谁，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响在他的心头。

刘长锦，大汉公主，在这人间可以说是权势滔天的人物，而今汉帝乃是地星最有机率证道的生灵。

“死了？”

白夜不可置信，曾经刘长锦说过一句极为嚣张却很是真实的话，在大汉她就是天。

黄巢神情恍惚了一瞬，怔怔的道：“死了……她根本沉不下心来修行，走火入魔疯了大半年，一个月前清醒了，接受不了现在的模样，就自尽了。”

当年黄巢带着陈褀钰的尸身隐居咸阳，刘长锦去探望过，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后来连城玦带

着连城火回归故乡，白夜再一次见到刘长锦，也是在那个时候白夜告诉她想要见到黄巢只能修行。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时的一番劝导的话反而害了刘长锦，公主之尊，入魔而死，令人唏嘘！

刘长锦与黄巢从小相识，为了追寻黄巢的脚步，毅然放弃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走上了修行的道路。

白夜虽然对刘长锦没什么好感，说到底她的死跟自己有一定的关系，让他心里莫名生出许多难受。

眼见殿中气氛压抑起来，慕容明珠当即吩咐御膳房送上夜宵，身材曼妙、衣着华丽的舞姬乐师一一步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