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县外营寨。
在中军大帐中的杨平,正来回不断的踱步,显示出他的内心十分的焦躁不安。
尤其是听到来自远处战场的战鼓声和厮杀声时,整个人的身形都会不自主的弯下一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他愈发的不安了起来,神情都有些恍惚,心里更是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听从刘阖的劝说,举兵反叛。
只是现在就算是反正,落到刘璋手上,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刘焉屠戮巴郡大族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父子同心,刘璋八成也不会宽宏大度。
突然,中军营帐外传来一阵刀戈相鸣,以及有人扑通倒地,还有倒地未死之人发出的哀嚎声。
就在杨平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问题,战场厮杀声怎么可能跑到自家营帐外时,一名守护在帐外的亲卫倒飞进入营寨,口中喷出鲜血,而后无力的倒下,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无药可救了。
他连忙转动眼睛盯向门口,只见一名身形如铁塔般的壮汉,手持环首刀走了进来,朝他露出索命的狞笑。
沈弥没有想到这么顺利,中军营帐外的亲卫他不过杀了几人,剩下的人就四散而逃,连跑回中军营帐禀报的人都只有一人,却是被他追上一脚踹入营帐中,眼看已经是死透了。
杨平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知道来者不善,可中军大营只有一个出入口,被那铁塔般的壮汉牢牢占据。
此刻他恨急了刘阖,将精锐全部带到战场上,留守大营的都是些不习武事的壮丁,看着有模有样,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抽出腰间长剑,杨平欲切开帐布逃出沈弥的视线。
沈弥见状,不想让到手的功劳溜走,他拿起腰间的飞石索,这是他从一个賨人部落学到的本领,晃动了几下,向着已切开营帐,面上露出喜色的杨平掷去。
“着。”他心头默念一声,飞石嘭的一声击中杨平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将杨平击倒在地。
杨平伸出手向营帐外的阳光摸去,想向前爬去逃跑,但浑身的力气却已是被抽尽,伸出去的手只能勉强探出去两下,同时背部传来刀剑入体的痛楚。
‘我还要做太守,做别驾,不能死在这里。’他的脑中晃过最后一个念头,而后脑中便空白一片了,伸出去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沈弥则是从亲卫手里接过利斧,盯向杨平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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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县城门口。
“娄渠帅,我已决议反正,弃暗投明,还请退去吧。”盛道冷言冷语说完,从城头掷下一颗人头。
娄发有些懵然,没想到盛道居然反水了。
从城上扔下的人头,滚到了他的面前,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扶计,看来盛道是真心反正,欲归降他的明公了。
他无奈的露出微笑,朝着盛道拱手,说道:“好教盛县令知晓,我乃刘使君麾下校尉,听命刘使君之命在叛军做个内应。”
轮到听到这话的盛道有些懵然了,城下的娄发竟是刘璋的人,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狐疑道:“娄渠帅,可有凭证。”
“这個倒是没有。”娄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他和刘璋之间的消息沟通都是由娄七言语传达,没有落到文字上。
盛道透露出小心,更换了对娄发的称呼,说道:“如今梁平有我据守,万无一失,还请娄校尉去往阵前效力。”
片刻思索后,娄发点头同意,现在他没拿下梁平县城,失了这一桩战功,在战局还没结束的时候,去战场上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斩获,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他拱手向盛道告辞,领着麾下部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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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尼玛,常山赵子龙。’刘璋此刻瞪大了眼睛,盯着单骑出阵,打马迎上敌骑的那人。
白马,银枪,身披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明光铠,外加一领长袍,让他不由想起了赵云。
越阵而出的张二郎气息均匀,丝毫没有初次上阵的紧张惶恐,稳稳的握着手中的大枪。
在越隙这匹凉州大马的襄助下,几个呼吸间他和敌骑交上了手,轻车熟路的舞动手上银枪,枪尖有如游龙,将面前敌骑一一挑下马去,竟是无一合之敌。
顷刻间,来犯之骑就有七八人从马背上扑通倒下。
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敌骑显的有些惊慌,一起用手中长矛向张二郎和越隙刺去,意图人马俱杀。
张二郎长枪一挥,拨开了刺来的长矛,胯下越隙亦是久经战阵,轻快的撒开四蹄,躲开了来犯之矛。
而后张二郎继续点出手中长枪,不断来回收割性命。
统帅敌骑的谢家子弟谢史只觉张二郎是幽冥恶鬼,手中长矛都有些拿不稳,再经过张二郎几次来回收割他的手下,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调转马头,向本阵奔去。
张二郎紧随其后,一骑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