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酴清一进口,他只觉苦酒入喉。
痛,太痛了,心脏仿佛被刀剜了一样。
他那个软弱无能的弟弟,竟是平定了巴郡的谋逆,这才过去多少时间。
‘无能啊,无能,实在太无能了。’刘瑁咒骂起刘阖和巴郡起事的大族。
原以为他们是翻江倒海的蛟龙,却没想到不过是一群豚犬。
不仅没有给他的弟弟造成一丁点麻烦,还抬高了他弟弟的威望。
他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贵公子,这让胸有抱负的他,如何甘心。
‘季玉,你要是死在巴郡多好。’刘瑁遐想了起来,若是刘璋战死巴郡,留在蜀郡的大臣肯定会拥立他做益州牧,他心心念念的益州牧。
他无时不刻在想,有人能喊他一声刘使君,而不是在他耳边,聒噪着公子二字。
有人愁就有人欢喜。
吴苋对着前来报喜的采薇问道:“当真。”
她见采薇点了点头,肯定了巴郡平定的消息,不由脸上露出喜色。
兄长吴懿和族弟吴班都在随军征讨巴郡叛逆,吴家子弟这次想必是有所建功。
她不由接着想起刘璋,那位来到益州后,深居简出,不怎么交接人士的小叔子,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想到用兵如此厉害,这么快就平定了巴郡的祸乱。
再接着她想起了吴懿对她的试探,喜色上添了一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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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边江岸。
“子乔,一路顺风。”刘璋对着蒙冲上张松说道,同时吩咐了一句袭肃:“子正,好生护住子乔。”
他想起了昨日张松的话:‘此去荆州,只消一童随往,二仆驾舟,其余不用。’
不过刘璋还是安排了袭肃护送,文武相济,这趟旅程才算得上完美。
张松为人多少有些傲气,不愿意无功受禄,没有接受他给出的官职,这次将以白身的身份出使荆州。
“明公,松就此告辞。”张松回应道,他身旁的袭肃也应了一声诺。
风正一帆悬,蒙冲船形狭而长,航速极快,借助风力更是劈风破浪,不多时,原本刘璋眼中硕大的蒙冲,化作了一个小黑点,驶向天际。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