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拾一番前营,再做商量。”
“那便是了。”李榷扔掉一块被胡封鲜血浸没的绢布,他没有抬头,只伸出手,亲卫便往他手里放上了一块崭新的绢布,让他得以继续擦拭胡封身上的血迹。
“没想到李榷、郭汜不遣士卒追赶,竟是忍了下来。”娄发自甘宁身后闪出,走到甘宁的身侧,对着阳光吸了一口朝气,语气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
稍微等上了一会,甘宁见着前来攻城的李榷、郭汜大军愈来愈近,贼众的真容也映入了他的眼帘中。
居于中军的看上去是李榷、郭汜的嫡系,而作为前军和作为左右护翼的军队,甘宁在扫了几眼后,就确认李榷、郭汜的前军和左右两翼是来自凉州的羌胡。
能通过简单的几眼就得出结果,盖因凉州羌胡之种,同汉人服饰不同、发型也不同,面容也有些差异,武器盔甲更是不同于汉军的整齐一致,而是捡到什么用什么,刀、戈、剑、矛,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甘宁忽的嗤笑一声,他指着贼众说道:“看来李榷、郭汜还是舍不得让自家的儿郎来攻城,而是有心让被钱帛招诱前来的羌胡做先登,自己则居于中军,稳坐钓鱼台。”
不止甘宁,娄发也瞧了出来,只见羌胡的队伍里扛着简陋的长梯,便可一点就通,知晓今日攻城的主力,是来自凉州的羌胡之种,而不是李榷、郭汜的嫡系儿郎。
这边甘宁和娄发在居高临下的点评李榷、郭汜,那边李榷、郭汜的大军抵达了陈仓城下百步远的距离,李榷于中军处,同十余名羌胡的渠帅商讨。
“诸君,今日若是能拿下陈仓城,钱帛、生口皆归尔等,我只要一座空城便可。”
李榷十分的大方,他大手一挥,将陈仓城内所有的一切都作为奖赏,用以激励为他招诱前来的羌胡渠帅,鼓舞羌胡作为先登攻打陈仓。
十余名羌胡渠帅互看了一眼,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居于户口不丰、出产不阜的凉州,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生口、财帛,而今李榷如此的大方,很是符合他们的心意,对他们的胃口。
“李将军就请看好吧,区区一座陈仓,今日当是为将军拿下。”一名羌胡渠帅表着态度。
“今日不拿下陈仓,我等绝不收兵。”又是一名羌胡渠帅大声嚷嚷道,语气中透露着对陈仓城内财富的贪婪。
李榷和郭汜闻言,二人对视了一眼,露出满意的表情,郭汜出首道:“各位渠帅且去准备攻城,若是有哪个部族先登上陈仓城头,除却陈仓城内的财货,我郭阿多这里还有重赏。”
李榷大方、郭汜也大方,昨夜前营被破、胡封战死,因而二人对陈仓城内的蜀兵极是愤恨,几欲屠城而后快,财帛泼洒而出,只为拿下陈仓,一雪昨夜的耻辱。
羌胡渠帅一拥而散,马不停蹄的返身,带着对陈仓城内财货、以及李榷、郭汜给出的奖赏的贪念,向着自家部族的阵地飞驰而去,只为早一刻驱使族众抵达陈仓的城墙下,先登破城。
在一通如雨点般密集的擂鼓声中,受到鼓舞激励的羌胡们抬着简陋的长梯,向着陈仓城奔去。
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随着羌胡的临近,城头上却是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守军一夜之间撤离了一般,又像是守军见着羌胡临门,骇的不能自己,这不免让冲在第一线的羌胡感到高兴。
只是羌胡们还没高兴几刻,就见城头上抛射出夏日雷雨般的箭矢,密集、紧凑、不透风,覆盖了整座城墙的前方。
跑在最前面,也是最为勇猛的羌胡,虽然他们身上穿着李榷、郭汜赐下的盔甲,可见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箭雨迎面而来,他们也是心下惶恐不安,想着找些东西遮掩一下身体。
可目之所及,却是一片空旷,纯纯的一片白茫茫,城墙前能遮挡守军的视线、影响守军守御的东西,早已被甘宁、娄发清理的一干二净,因此羌胡们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箭雨,迎难而上。
也不是身处第一线的羌胡没有退却躲避的想法,而是他们左右后方皆是有人,一时间想退却,也是无处可退,且不仅不得退却,在族人的裹挟下,他们只得向前,不然一个不小心,被身后的族人冲撞倒地,恐怕会被踩个稀巴烂,爹娘见了,都是不识的结果。
自陈仓城头泼洒而下的箭雨瞬息而至,强而有力的箭矢,在近距离的冲刺下,穿透了第一排羌胡身上的甲胄,划开羌胡的皮肤,刺入他们的血肉之中,且有些箭矢乖巧,从甲胄的缝隙穿过,一往无前的刺入血肉、嵌入羌胡的骨头之中。
一时间,城下的羌胡是人仰马翻,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而其中能发出哀嚎之声的,已是算得上战场的幸运儿,不少倒霉的羌胡,早就绝了气息,尘归尘、土归土了。
“射,再给我射。”娄发连连喊话,让手下的士卒射击城下的羌胡。
与此同时,娄发的手上也没有闲着,他熟稔的搭弓射箭,瞄着羌胡中的悍勇之徒射击,每一箭,必然有一个羌胡健儿殒命战场、流血四溢。
娄发的箭法很准,角度也很刁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