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所部,其余的人马都是各自分立营寨,没有将营寨搭在一起的念头。
这里一则是凉州诸将、关中诸将,外加凉州羌胡明面上是盟友的关系,可私下里对其他人都有些戒备的心态,害怕有人背盟袭扰,趁隙取了自家性命。
毕竟大家作为凉州人,都不是什么有忠有义的人物,背叛和刺杀是常有的事情。
二则是作为一支联军,他们的成分极为复杂,有凉州人、关中人、还有羌胡,习俗上不一样,生活方式也不一样,搭建营寨,立起守御的方式也大不相同,若是在一起扎营,免不了底下的部曲会相互摩擦,爆发出一系列的冲突,甚至于引发两军的攻伐碰撞。
到那时,只怕是未能携手同心御敌,反倒为自家人所败。
考虑到以上两点,于是前来会盟的各路人马,只在划定的区域里各自立寨,并没有扎营一处的打算。
而此时的张济营中。
张济的心腹骁将胡车儿一声通报,在得到应允后踏入了营中,拱手向着张济禀告道:“将军,前去陈仓道口攻伐蜀兵的烧当羌所部回来了,李傕、郭汜也自陈仓城下撤了回来。”
“这是败了。”贾诩抚着长须,怡然自得的发出一句揣摩的话,不过也说不上是揣摩,盖因贾诩这里说话的语气十分的肯定,没有什么迟疑动摇。
听得贾诩的话,张济半信半疑的看向胡车儿,向胡车儿发出征询详情的目光。
胡车儿脸上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他感慨了一声道:“先生真乃神人也,竟是端坐营中,便知道外间的情形。”
先是一声感慨,肯定了贾诩的揣摩,而后胡车儿才通报起了详情:“小人就近观察了烧当羌部还营的情况,只见出发时千余人的队伍,只剩下六七百人,军容不整,队形甚乱,人人脸上皆是一副败相,并且烧当羌里那名唤作烧鸡的小渠帅,却是没了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落于人后,还是说在同蜀兵的会战中丢了性命。”
通报了烧当羌部的详情,胡车儿这个时候才试探性的向贾诩问道:“说起来先生安坐营中,是如何知晓烧当羌兵败而回?”
一时间,张济、张绣、胡车儿等人目光都汇聚在贾诩的脸上,想知道贾诩为何有这般的神机妙算。
贾诩本不欲多言,可见着众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此易知尔,若是烧当羌于陈仓道口大败蜀兵,依着羌胡的脾性,还营时必然是鼓吹震天,可眼下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其次李傕、郭汜处必然会大摆宴席,邀请众人一并为烧当羌庆功,可现下却无使者前来,这足以说明,烧当羌处战局不利,不能得胜。”
“先生睿智,我不及也。”张济佩服了一句,甚是心悦诚服,同时也有些感怀,贾诩如果能真心效命于他,他说不得能做得一二大事,可惜贾诩只是在他这里暂住,却是和他没有君臣的名分。
敬佩了一句后,张济向贾诩问道:“依先生所料,李傕、郭汜下一步将有什么动作。”
贾诩似是斟酌,于一二刻后,他方才言道:“陈仓城不得下,蜀兵先锋不得败,李傕、郭汜逢此困境,必然会请将军前去商议一二,使者说不定眼下就在辕门了。”
闻言张济将目光瞟向帐口,在他的目视之下,胡车儿心思通达,立即阔步走到帐口掀起帘帐,不使帘帐挡住张济远视的目光。
帘帐被掀开,先是阳光投射入帐,接着在初期片刻的光明刺目之后,张济远远的看到了辕门处有数骑正在下马,根据影影绰绰的身形判断,张济大概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李傕的从弟,李应。
张济微微吃惊的张开嘴巴,目光不再看向辕门,而是打量起半眯着眼睛的贾诩,一方面他的脸上是对贾诩神机妙算的叹服,一方面他的眼眸深处,浮起了一缕对贾诩的忌惮。
不多时,在辕门处下马的李应来到了张济的近前,向张济传达出了李傕邀他和贾诩前去商议的意思。
张济自无不可的点头应下,他吩咐了一声侄儿张绣和心腹胡车儿,让二人看管好营寨和士卒,言罢就和贾诩一起,在李应的导引下前往李傕、郭汜的营寨。
在前往李傕、郭汜营寨的路上,李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向张济和贾诩通报了今日发生的诸多事务,烧当羌的大败、子午、褒斜、傥骆三道的蜀军旗帜等等等等。
并趁此机会,李应向贾诩表明了他的心意,即是想让李傕、郭汜回师长安、先护住妻儿老小,此外李应虽是不好点明,但他话中深意,是想让贾诩帮忙劝告一二。
贾诩只淡淡的听着,偶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却是没有过多的言语,不曾应下和许诺什么。
张济处则是细细问询着这些事件的详情,一一刨根问底,似是兴趣大起的模样。
没能从贾诩口中得到一个承诺,李应的神色有些沮丧,不过沮丧归沮丧,他还得去应付张济的问题,张济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有意打破砂锅问到底,每一件事,都是从头到尾的细细盘查。
李傕、郭汜的营寨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