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贼干不出来的,更甚者,凉州诸贼全无信义,杀略起自家人来,也是毫不手软,纯纯的无忠无义、无仁无德的匹夫罢了。
关中之战虽是震撼人心,得刘表、刘先、蒯越等人切切商谈,只是关中过于飘远,作为荆州牧的刘表,他更加关心的是荆州近处的事情。
“江东之地,孙策击走刘繇,后攻会稽,会稽太守王朗连番战败,无力同孙策抗衡,如今江东之地,大半皆为孙策所得也……孤甚忧于东方。”刘表抚须深叹了一句。
江东猛虎孙坚虽死,可如今的幼虎孙策竟是不逊其父,自兴平二年从历阳渡江以来,所向皆破,扬州刺史刘繇、会稽太守王朗,以及江东地界上的宗贼,均非孙策之敌手也,眼见着,孙策就要全据江东之地。
而关于孙策将全据江东这件事情,刘表心中和他说的一样,他是非常担忧,毕竟孙策的父亲孙坚,是死在他的手里,孙策拿下江东后,肯定会向袁术请命发兵攻打荆襄,以求报杀父之仇。
况且就算没有杀父之仇这一桩事情,刘表也可断定,那位路中悍鬼袁公路也肯定会窥伺荆襄,毕竟早先袁术在南阳的时候,就对荆襄蠢蠢欲动,更是派了江东猛虎孙坚来攻打他,若不是他麾下的黄祖设伏诛杀了孙坚,荆襄之地眼下的归属,还难以言说。
对于刘表担忧江东的事情,蒯越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他出席言道:“使君无需忧也,以越料之,江东之地,二三年间,当是不得兵犯我荆州,说不得彼自生乱,为我等所趁也。”
“这是何故?”刘表听着蒯越的话,他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蒯越淡然一笑,他朗声道:“越所料江东之地,二三年间,当是不得兵犯我荆州,盖因孙策虽是尽得江东地界,可江东郡县,丹杨、宣城、泾县、陵阳、始安、黟县、歙县等地,宗贼林立,各不宾服,孙策虽得江东,但不过一时伪定尔,待到孙策彻底讨定江东各地的宗贼,快则二三载,慢着年矣。”
刘表闻言眼神闪烁,片刻后他点头应道:“卿言在理。”
得到刘表的肯定,蒯越并没有什么得色,他只淡然言道:“至于越所言彼自生乱者,乃是越听闻,孙策自拿下会稽后,将原有长吏全部更换,自己兼任会稽太守,以舅氏吴景为丹杨太守,以孙贲为豫章太守,分豫章另置庐陵郡,以孙贲弟弟孙辅为庐陵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
顺着孙策所作之事,蒯越分析道:“孙策分封亲戚、宾客、好友担任江东郡县的长官,而不是请命于寿春的袁术,虽是可以说因为江东初定,不及请命,然于此事,可知孙策其人,非有臣服袁术之心也,而是内怀贰心,有不臣之意。”
“蒯君说的极是,袁术为人反复无常,往往言而无信,我记得袁术曾许诺以孙策任九江太守,过后却任用了丹阳人陈纪担任九江太守……”别驾刘先拣选出了往事,用以佐证了蒯越的观点。
“此外袁术与庐江太守陆康有隙,遣派孙策攻打庐江之时,允诺拿下庐江后,任命孙策为庐江太守,然而庐江被孙策拿下后,袁术却任用他的旧吏刘勋当了庐江太守,以孙策年少的心气,恐是对袁术无有什么忠诚可言。”
蒯越微微向着刘先致意一二,并待刘先讲完后,他续而言道:“是故以越的浅薄之见,孙策虽是眼下还未曾叛袁独立,但如今孙策尽得江东地界,羽翼丰矣,必然不愿意臣服于袁术这等无信之人的麾下,只待有一个借口,孙策将与袁术相绝,自行割据江东,不为袁氏臣也。”
“如此一来,袁术和孙策反目,袁术必然不愿坐视江东脱离自己的掌控,也必然不喜孙策背叛自己,到时候袁术和孙策相攻,哪里顾及得上进犯我荆州。”
“彩。”上首的刘表抚掌一叹,他感慨道:“闻蒯君一席话语,如拨云雾见青天也。”
“只是话虽如此,还需遣间细侦知江东的情形,根据局势的变化去做相应的应对,如此有备则无患矣。”蒯越的最后一句,他给出了一个稳重的建议。
“这是自然。”刘表点了点头,蒯越关于江东局势的推断,终究是推断而已,从实际出发,他还需防着江东一手,不至于被江东趁隙袭击。
会议至此,到了快结束的时候,这里刘表问了一嘴上庸的战事:“蔡瑁、张允引兵攻打上庸已经数月了,近来情形如何?”
“根据蔡中郎将递来的军情文书来看,二将虽是连番胜于米贼张鲁,奈何上庸之地,山高林密、河流纵横,一时间倒是不易难下,还需耗费一段时日才行。”别驾刘先依着当前的军情道了一句。
闻言,刘表的脸上露出了愠色,他对蔡瑁、张允的进度甚是不喜,要知道,蔡瑁、张允引着倍于米贼张鲁的兵力,竟是这么长时间都未曾拿下西城、上庸、房陵区区三县之地,真是有些平庸了。
这个时候刘表很是想脱口而出,让别驾刘先向蔡瑁、张允发去一封文书,文书上将关中的情况言明,让蔡瑁、张允知晓,在相同的时间内,蜀军都已经拿下关中数个大郡了,而蔡瑁、张允还在攻打上庸,不知何年何月可以拿下,岂不是令人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