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奈何故益州牧胸怀大志,却是二子受戮、中途殒命,致使李傕、郭汜造逆多年,日月为乌云所蔽。”
言说到了这里,张肃的语气转向振作:“今者我主继承故益州牧之遗志,克定米贼,荡定关中,枭首李傕、郭汜二贼,使故益州牧于九泉之下得以安息,由此可见故益州牧和我主之忠良也。”
“不知程君还有何惑事,我当一以解之。”张肃一副向我开炮的模样,言语虽是平淡,可言辞却是十分的犀利。
“原是如此,朝廷有故益州牧、大司马充作外藩,真是一件幸事也。”程昱表面服顺,但语气中多少有一二点不善。
这时曹操接过话头,他顺着张肃的自夸道:“大司马刘季玉如此忠良,又为朝廷安集关中,诛杀李傕、郭汜这两个国贼,真可谓是功盖寰宇,天下无人可企及也。”
“是故朝廷清议,大司马刘季玉这般的大功,非王爵不足以封赏,议以封为"蜀王",以示朝廷的公正和恩赏。”
曹操话里话外说是朝廷议论,但他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确定,已然是一副朝廷已经决定了,就由刘季玉当任蜀王的措辞。
这便是汉家大将军,总览朝廷,政由己出。
"捧杀?"张肃在听到"蜀王"的封赏时,他第一时间并不是为之欣喜,而是瞬间激活了防御的态势,一眼窥破了面前的大将军曹操的真实意图。
虽说他的明公刘璋,不管是当前的实力,还是目前的威望,以及为朝廷立下的功勋,都当得起一个王爵的赏赐,但王爵毕竟不同于列侯,一旦受封王爵,势必引来天下诸侯的鹰视狼顾。
所谓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在天下诸侯皆为列侯、臣子的时候,他的明公刘璋猝然登上王爵的位置,诸侯们自是一个个都不情愿,也必然会对刘璋生出忌惮的心思来,这对刘璋的大业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张肃面色淡然,不悲不喜,他只依礼谦逊了一句:“王爵之赏太过清贵,我主实是不能担之,我当上禀天子,劝谏一二,还望大将军也为之说项。”
客套话是这么说的,但张肃知道,授予刘璋"蜀王"一事,肯定是出自面前这位曹大将军的手笔,这位曹大将军把控朝廷,恩威自出,实是方便的紧。
"有定力。"见到张肃没有失色,列席的郭嘉于心底赞了一声,逢着平常使者,听到王爵的的恩赏,说不得就面露喜色,再谦言一二,而张肃却是无有风波的谦逊了一句,可见张肃是窥破了"蜀王"的陷阱。
有如此的臣子,那位大司马刘季玉想必也会推辞朝廷授予的"蜀王"一职,不使自身成为天下诸侯的众矢之的。
只可惜,郭嘉眉眼一弯,露出狡黠的笑意,他所出的这条"捧杀"的计策,不管大司马刘季玉接不接受,都将引来宇内群雄的忌惮,而且说不得,天子那里也会担忧起他这位行事仿佛高皇帝的同宗。
天使一出,携带王爵之赏往关中一去,他的这条计策就成了。
此阳谋也。
“大司马功盖寰宇,为国讨贼,王爵之赏,理当受赐。”曹操对张肃所言,让他劝谏天子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咬死了"王爵"的赏赐。
处于天下之中,四境之内皆是敌手的曹操,处境不可谓不难,北有鹰扬河朔的袁绍,南有虎踞江汉的刘表,西有腾云起雾、有似真龙的刘璋,东有路中悍鬼袁公路,以及反复无常的吕布。
曹操虽是把控朝廷,掌有天子,据有天下大义,但要想争雄宇内,就不得不尽量使自己不落入两面受敌的困境,他才好腾挪转移、有所喘息,而今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他就需要有一个能为他吸引火力的诸侯。
此时此刻,抵定关中的刘璋实是一个不错的靶子,用以吸引宇内群雄目光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尤其是如今实力最为强大的诸侯——河北袁绍。
曹操知道,袁绍有不臣之心久矣,他昔日同袁绍一同起兵反董,谈到事情不辑,当如何应对的时候,袁绍言:"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
"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这是汉光武帝刘秀争雄天下的路子,先据有河北、河东之地,由北向南扫清群雄,一举夺得天下。
即是如此,如今有一位仿效高皇帝刘邦的路子,自汉中而出,席卷关中的刘璋跳了出来,事情就变的有趣了起来。
"一有高皇帝刘邦的身影,一循汉光武刘秀的脚步,双雄相争,当有渔翁得利也。"
曹操有意在关中刘璋和河北袁绍之间做一个中间人的身份,尤其是他手中把控着天子,可以假借天子的名义做一些裁决的时候,刘璋和袁绍多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