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以明公为不念手足关系的薄情之人乎。”
“二君莫要争执,且容我思之。”袁绍出言化解了田丰和郭图之间的纷争,他使着一贯的行事作风,用出了拖延的方法,只说他需要深思一二。
对于袁术称帝一事,作为盟主的袁绍按理来说当号召宇内群雄共讨袁术,可袁绍却是不太想去干涉此事,一来袁术虽说和他有隙,但不管如何说都是袁氏子弟,他若是号令群雄征讨袁术,多少显得有些绝情寡义。
二来袁绍想借着袁术称帝一事,观略下宇内之人对袁氏称帝的看法和意见,毕竟他日后当是也要称帝,袁术可为他的前导,成为他过河的石头,让他得以摸着石头过河。
许都。
一道自淮南传来的消息,像是一块烧的通红的铁球落入了盛满水的玻璃杯中,让许都变的沸腾了起来,整个许都的街头巷尾,士庶黔首都纷纷不知疲倦的讨论了起来。
而这件事,就是袁术称帝的事情。许都居于天下偏中的位置,对四方之事都是有些了然的,因而袁术称帝的细节,也在许都的街头巷尾流传开来了。
有人云,袁术广置公卿朝臣,仿照朝廷的三公九卿任命官员,做足了天子的派头,又有人云,袁术在寿春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擅自祭祀天帝,更有人云,袁术收纳民间数百名女子,充实后宫,如天子制,奢侈荒淫,挥霍无度。
这些细节有头有尾,甚为详尽,是以在许都的汉室忠良聚在一起,讨论起了淮南之事。
国舅董承的府邸中,一声喝骂传出。
“贼子敢尔?”
这道喝骂之声传自国舅董承之口,听闻了淮南袁术所行之事的他,此刻正是盛怒的状态,他厉声向着淮南的方向大骂道。
“真是泼天的胆子。”国丈伏完一声叹息,他未曾想到竟有人敢叛汉自立,做出称号建制的事情来,除了新莽时期,哪里有人敢有这般的胆子。
长水校尉种辑怒发冲冠,他神色愤然道:“念来袁氏世受国恩,屡代得三公之位,而袁术忘恩负义,人神共愤,竟做出如此僭越之举,其人若是死后,有何面目去见袁氏历代的先人。”
与会的几人痛骂之后,一个两个都不由得沉默了起来,他们没想到世受国恩袁氏竟是出了如此篡逆之辈,那各地诸侯有异心者,只怕不知凡几也,众人不免为之神伤了起来。
“诸君由夜骂到明,由明骂到夜,于袁术无损,当今之计,可各自上书朝廷,严词请求征讨淮南才是。”宗正刘艾打破了当下的沉默,他给出了一个建议。
“自当如此,老夫这就回去亲笔上书。”国丈伏完点了点头,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早早的枭首袁术,以此明告天下,有窥伺九鼎者,如袁术的下场。
数日之内,群臣上书,要求征讨淮南袁术的表奏不知凡几,且有人多次上书,严词厉声,请求尽早发兵征讨袁术,让逆贼臣子不得安坐。
这些表奏,却是没有递到天子的案头,而是送入了司空府,原本担任大将军的曹操,由于袁绍不满太尉一职,所以他将大将军让于了袁绍,他则是领下了司空一职。
不过担任司空的曹操依旧总览朝廷,和担任大将军时的权柄并无差异,不过没有挂着大将军的名头而已。
此刻的曹操,正一本本的翻阅着公卿递上来的表奏,他饶有兴趣的阅读着,表奏虽是出自各人之手,文字、文体各有差异,但意思都大差不差,都是请命朝廷征讨淮南袁术。
“群情汹汹,可见天子明德。”当放下最后一本表奏时,曹操感慨了一句,只是他这一句是真的在感慨天子明德,还是另有他意,却是不为人知。
曹操将目光看向荀彧,他垂询道:“文若,袁术僭越,以卿之意,当如何行事。”
“明公迎大驾至许,尊奉天子,遇此乱臣贼子,自当讨之,不然天子威德顿衰,四方之人将多不承王命也。”荀彧十分决绝的说道。
“只是如今许都方定,四方多事,加之如今春月,粮草辎重不足,可以天子之名,令徐州吕布、江东孙策、广陵陈瑀等人发兵征讨袁术。”
曹洪在席,他惑然了一句:“吕布与袁术相连,孙策为袁术所驱,陈瑀不成气候,此三子者,虽有天子之命,可他们也未必会遵从吧。”
荀彧淡笑着摇了摇头:“吕布反覆之人,但以爵禄诱之,加以说客道明利害,吕布必然不会再与袁术相连;孙策骁勇,与其父相类,自渡江以来,六郡遂下,内有自立之意,欲图割据一方,今者袁术行僭越之事,孙策当会同袁术割席断交;至于广陵陈瑀,贪名好利之人也,以王命加官赏爵,其人将为我等所驱也。”
“先由此二三子袭扰淮南,我军待到夏收后,兵精粮足再行征讨,以逸攻劳,无所不可,此奉天子以讨不臣之事也。”
曹操抚掌一笑,他赞道:“一如文若之意。”对于荀彧给出的谋划,他很是认同,也认为事态会像荀彧所描述的一样发展,而一旁的曹洪,则是面上还有些惑然之色。
而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