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千绝的话虽然很难听，但语气中却也不免带上了一丝同情。</br>老对头就这么要走了。</br>让他很难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br>“咳咳……”</br>或许是因为厉千绝的救治，昏迷中的玄武渐渐清醒了过来。</br>厉千绝看了他一眼，心下微微叹气。</br>回光返照罢了。</br>“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就当老夫欠你的。”</br>“嘿，这临到老来，居然还要给你这北境乌龟跑腿，老夫真是……仁义无双啊。”</br>厉千绝凝视着玄武，喃喃说道。</br>哪怕他心中也同情玄武，但终究和绣衣卫不对付了大半生。</br>说话自然难免有些不中听。</br>“是……是你……”</br>玄武睁开眼，看清了厉千绝的老脸，他恍惚了一下。</br>这才渐渐想起对方是谁。</br>那不是洛先生的老仆吗？</br>他怎么会在京师？</br>念头一闪而过，玄武并未纠结这些。</br>他吃力地张了张嘴。</br>“替……替我……给……给朱雀带句话……”</br>玄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显然几句话的工夫，让他的生机又加速了流逝。</br>厉千绝眉头一皱。</br>娘的，怎么还扯到了朱雀那小娘皮？</br>老实说……他有点怕朱雀。</br>“行……行吧，老夫替你带到便是，有什么话赶紧说，免得都交代不了遗言。”</br>厉千绝迟疑了一下，硬邦邦地回道。</br>能替玄武带话都不错了，还让他说好话，他可做不到。</br>玄武并未在意厉千绝的语气。</br>他胸膛不断起伏。</br>“告诉……告诉朱雀，对……对不起！”</br>“对……不起……”</br>言至此，玄武眼神渐渐涣散，一颗泪珠自他眼角处滑落下来，未等泪珠掉落，便已气绝。</br>厉千绝化作了石雕一般。</br>他怔怔地望着已经失去生机的玄武，一颗心突然变得空荡荡的。</br>说不出什么感觉。</br>他对玄武和绣衣卫有好感么？</br>其实，并没有。</br>但不知为何，看到玄武就这么死了，他却有点难受。</br>尤其是交代他转告朱雀的，竟然只有三个字。</br>对不起！</br>“娘的，老了，老了，见不地这些了啊……”</br>厉千绝眨了眨眼，眼睛忽有些酸涩。</br>在林溪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看到玄武和朱雀“出双入对”。</br>那时候就觉得玄武和朱雀那小娘皮之间，怕是有点不清不楚。</br>只是出于对老对头的讨厌，他并不觉得玄武和朱雀间是男女之情，反而还腹诽过朝廷鹰犬就是喜欢滥搞。</br>但现在看来……</br>啪！</br>厉千绝突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br>“这张破嘴……”</br>去他妈的滥搞，这是……男女之情。</br>朝廷鹰犬其实也是活生生的人，有他们的喜怒哀乐。</br>老对头其实……也没那么讨厌。</br>厉千绝面色复杂地看了看玄武的尸体，又抬头望了眼远处星星点点，璀璨若星的日不落之城。</br>他突然觉得。</br>这座天堂一般的城池，怎么就那么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