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先前那人,的确不是本体。”
听到这话,诸皇都沉默下来。
因为这位是岁皇。
岁月长河拦路者。
当初大荒陆沉,就是他截断岁月长河,逼得太虚大帝伐木铸棺,以天道石为人族天才补路,这才成功打退异族。
五十万年来,岁皇绝大多数都在沉睡。
没想到今日他居然开口,甚至声音隐隐有些激动:“我看到过他,五十万年前,他曾和太虚并立,万年前,他站在荒古身旁,我勾连岁月长河,曾看到过他的影子!”
“什么?”
诸皇惊呼出声。
居然有人能跨越岁月长河逆行而上五十万年。
仅凭一道投影就将苍皇钓出深渊。
如果他本体亲至,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难道他踏入彼岸,成就不朽了么?”
那道清冷声音有些颤抖道:“这还怎么打?”
“不要把敌人想得太过强大。”
最初那道威严声音的主人依旧平静:“我等在宇宙洪荒流浪,所见强者不知凡几,可最终他们的道则、甚至天道最终都沦为我们口中食粮,大荒也不会例外。
那人虽强。
在元初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大荒天道都已经抛弃了他们。
大荒迟早会被我们吃掉。
他此时最大的敌人,恐怕不是我们,反倒是那挥舞镰刀准备收割的‘苍天’!”
诸皇闻言。
似乎是想到了‘元初’的恐怖之处,卷动的黑色雾海渐渐变得平息。
他们在宇宙流浪。
人人皆畏之如虎,说他们是祸乱源头。
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可怜虫罢了!
那位在宇宙洪荒散播诡异物质的元初,才是真正的祸乱源头。
至于大荒。
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天地。
待元初吃掉祂,或许他们就可以真正解脱。
“不死皇,我现在该如何?”
苍皇声音不忍道:“我好不容易才将茵茵送出禁区...”
“这条路你走不通,断了吧!”
那道威严声音又起。
“且不说那人的威胁你只能捏鼻子认着。
最主要的是诡异物质入侵的不只肉身、还有阴神甚至道则。
你便是重活一世,也不过旧路重走罢了。”
还有龙皇。
你最好也早些断了那条路。
乌戎天资不错,你死后他或许能踏入帝境,好歹能有个扶棺人,若一意孤行,你虬龙一族怕是真要沦为杂种了!”
“不劳不死皇费心。”
黑暗中一道冷漠声音传来,声威浩荡。
显然并未将不死皇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苍皇脸色难看,心中不忍。
倒不是说舍不得女儿,只是舍不得之前的投资。
当初他将茵茵送上悬崖,付出的代价不小。
为的就是将来鸠占鹊巢,将她吃干抹净,以此摆脱诡异侵蚀,重获自由。
谁料那人横插一脚,竟要拦路抢劫。
他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按理说茵茵虽然天资不错,可毕竟只是一个准帝而已。
她又能给一尊疑似踏入大道尽头的存在带来什么?
居然为此大动干戈....
想到先前在那人手中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苍皇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喟然叹息一声,他眼神渐渐变冷。
在虚空凝聚出一滴帝血,以手为笔、以帝血为墨,勾勒出一个祭祀阵法,嘶哑道:“吾为苍皇,以吾之帝血,剥夺皇女茵茵帝族血脉印记,此后茵茵,与吾再无半点关系。”
随着他话音落下,禁区之外那个白衣女子忽然脸色瞬变,身上气势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仿佛某种力量正从她体内抽离,那是苍皇的血脉之力。
苍皇心狠到了极点。
陈知白让他不要再谋算茵茵,他直接将其血脉收回,无疑执行的彻彻底底,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那位看上了茵茵。
既然没有反抗的余地,那就彻底废了她。
身在禁区。
又被剥夺皇族血脉。
茵茵必然跌落准帝境。
哪怕她资质逆天也绝不可能躲过诡异侵蚀。
诸皇见苍皇居然如此决绝,他们都有些心里发毛,要知道这老家伙老来得子,可把茵茵宝贝的不行,虽然他们都明白苍皇是想要鸠占鹊巢。
可毕竟那小丫头在禁区生活了很长时间。
天真烂漫,古灵精怪,给这些早已腐朽的老家伙带来了不少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