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对那些讥笑置若罔闻。
只是沉默看着那山门中。
水云间,这个地方还是他为青羊宫寻到的。
就连这块卸剑碑。
都是他亲自从百里外背负而来。
此处到处都有他和何濯水的影子。
过去那三个多月,他搞丢了自己!
此时故地重游,不过寥寥数日,心境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接受你的问剑。 ”
那山门处,一个身披法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出。
那年轻人面容阴柔,一双狭长眸子透着几分冷意,高鼻薄唇。
所谓相由心生。
这年轻男子的面相透着几分狠毒刻薄,放在山下几乎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放在山上更是天犯道冲。
如果他不是出身青羊宫,怕是连道门都进不去。
此人。
正是青羊宫杨止,通玄境剑修。
光以气度论,他根本没有和范剑相提并论的资格。
可偏偏是他在这场情争中胜出。
此时他揽着那面容普通、皮肤黝黑、身材也只能算是一般的何濯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山下的范剑。
就像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场间众多修士看着这一幕。
看向范剑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悯。
诸天修士和大荒修士罕见第一次统一了意见。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输给这么一个男人,这得是有多瞎,又得是有多么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这女子长得还没你看好,你他娘的就这么想不开?”
“实在不行你自己换个女装,和自己谈一谈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对这些尖酸刻薄的评价。
范剑依旧没有理会,只是沉默看着那个似乎有几分不自在的何濯水。
许久之后才忽然开口道:“我不欠你的。”
“嗯——”
何濯水神色复杂:“你不欠我的。”
范剑又道:“我在山里救过你一命,不过后来我们一起逃亡时你不离不弃,衣不解带照顾了我一个多月,算是扯平了!”
何濯水神色愈发复杂。
一条人命,照顾一个多月时间就算扯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何濯水都不算吃亏。
可不知为何。
看到范剑平静地吐出这些话,何濯水却觉得有些难受!
她确信自己对范剑并无男女之情。
甚至那场英雄救美的相遇其实都不算巧合。
只是为了更真实。
着手布局之人一开始并没有让何濯水知道真相。
一路逃亡那一个多月。
何濯水偶尔或许也曾对范剑生出过几分情愫。
但她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如此偏爱,只会觉得自己不配,哪里敢有回应。
后来何长春找到她,彻底掀开这场谋划后。
她更是彻底死心。
只剩下宗门任务了。
此后那将近两个月时间。
范剑对她越好,她任务越顺利,心底对范剑就越愧疚。
这种愧疚无法宣泄。
日积月累堆砌,最后变成了疏远和逃离。
“至于后来...”
范剑看着何濯水,握剑的手掌微微泛白,声音低沉道:“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皆在我自己白痴,也怨不得别人,以后......”
“以后一别两宽,互不相欠,形同陌路,山水不相逢...”
何濯水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形同陌路,山水不相逢。”
想到过去种种。
看着那双哪怕到此时依旧温柔却又决绝的眼睛。
何濯水眼眶渐渐红了
他不要我了。
那个将满身剑意化作绕指柔的男人,他不要我了。
她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范剑,可此时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她才明白,其实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想到这个男人从此和她再无瓜葛,她忽然心如刀绞。
“注意你的身份。”
杨止忽然传音入密:“今日收官出不得半点差错,后果你我都承受不起。”
此言一出。
何濯水身子顿时变得僵硬,硬生生止住了想要伸出的手掌。
杨止手掌在她腰肢游走。
片刻后微微扬起,拍在何濯水臀部,荡起一片涟漪。
这才看着范剑阴笑道:“范剑仙,你对着在下的未婚妻说这些胡话,会不会有点过分了?怎么,上次没有杀你,你当在下是个死人,当真不敢杀你?”
范剑终于将目光落在杨止身上。
眼底再无半分温柔。
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