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
陈知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沉默良久,他缓缓道:“帝君,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陈知安说道:“四十万年来,为了复活昊天帝,镇魔渊中白骨如山如海,这是他的意愿,还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
皇甫双眸如渊,面无表情道:“从远祖斩出那具魔身时,就已经做好了复苏的准备,不然你以为这神魔天下魔物为什么总是杀之不尽,祂们从哪里来的,这镇魔渊,就是一个魔窟。
至于那些贱民,他们本就如野草。
割掉一茬又会长出一茬。
我昊天宗护持他们数十万年,镇守镇魔渊数十万年。
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能让远祖复苏,是他们的殊荣。
难道杀人不眨眼的小魔王,竟对那些蝼蚁生了怜悯之心?”
“本帝对你,很失望!”
“我明白了!”
陈知安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昊天帝复苏是后来人自作主张。
昊天帝身为人族守护者,哪怕有私心也不至于为了活命行那恶毒之事,没想到原来一切源头,就是在他。
神魔天下每隔千年就会有大魔为祸天下。
杀人无算,遍地尸骸。
每次都是昊天宗解救天下,他们镇守镇魔渊数十万年,赚足了名声,捞尽了好处。
可又有谁知道。
那些魔物,本就是他们的手笔。
他们,就是最大的恶。
皇甫目光看向那具巍峨如山的帝尸,眼神渐渐变得狂热起来。
“我昊天宗谋划四十万那年,就只为今日,今日之后,我昊天宗将成为诸天之主,真正的人族守护者。”
说着他倏然转身,看着陈知安:“明镜,你还有遗言么,你死后,本帝将祭献整个镇魔渊的生灵,你喜欢的那个小丫头,本帝也会将她和你葬在一起。”
陈知安知道他说的是陈泥。
他这几个月一直在轮回酒楼厮混,整个镇魔渊,没有任何事能瞒过皇甫的眼睛。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陈知安有些佝偻的脊背渐渐变得挺直,转身看着那具帝尸,幽幽叹息道:“我不想死,既然我不想死,那么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旋即他抬头看着天幕:“师兄,该你出手了!”
话音落下。
只见天幕之上响起大道轰鸣,仿佛有人在轮锤砸这座天地。
“聂九幽,你和他厮混在了一起?”
皇甫抬头看着天幕,脸色一片从容,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度,仿佛一尊准帝即将降临,对他来说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原来你在镇魔城游荡三个月,是在找镇魔渊的缝隙处,你倒是给了本帝一点儿小惊喜,只是聂九幽便是砸开天地又如何,本帝抬手镇压。”
“当然不止他!”
陈知安将屹立在虚空的阴魔拽入意识海。
两只手拽住他身上仅剩的两条道则锁链。
猛地一拽。
道则锁链崩断!
阴魔身上气势瞬间拔高,准圣,圣人,最终踏入准帝境。
他面无表情一拳递出,与天外锤声遥相呼应。
轰隆隆——
天外大锤轰隆不止,两道力量加持,随着一道轻微破裂声音响起,藏了数十万年的镇魔渊出现一道裂缝。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横戈陈知安与皇甫之间。
神魔天下另一尊准帝,九幽帝君降临。
皇甫目光扫过那挣脱锁链的阴魔,随后帝袍一甩,帝境威压弥漫,看着聂九幽道:“聂九幽,你不在神魔殿低调做人,居然敢出现在本帝面前,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话落,他已经打出禁忌帝术逆乱十八式。
只见一尊尊天人从他体内走出,结成一座恐怖杀阵,每一尊天人都演化一种秘术,杀机交织,围杀聂九幽。
他是活了两万年的准帝,一身修为早已通天,距离真正的帝境只差临门一脚。
从未将聂九幽放在眼中。
此时一朝出手,整个小天地风云变色,黑暗笼罩天地,仿佛末日将至。
整个镇魔城都陷入恐惧之中,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在两尊准帝面前都如蝼蚁。
“你做得很好...”
皇甫在与聂九幽厮杀时,依旧有闲暇关照陈知安,甚至带着些许欣赏:“本帝在你这个你个年纪都没有你的胆量,更没有如此手笔,只是你始终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苍白无力。
另外,本帝再教你一个道理,这世间能信任的,从来都只有自己,任何你以为的助力,最后都可能成为杀死你的刀!”
话音落下。
只见拱卫在陈知安身旁的阴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