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虚无处。
有两个大宗师潜藏。
他们隐匿身形,正准备逃走。
应该是被这酒肉香味引来,发现了陈知安,自认不敌想要回去报信。
只是他们低估了陈知安。
也高看了自己。
他们以为只是隐晦看一眼,不会被陈知安发现。
却根本不明白对于如今的陈知安而言。
他立身的方圆三百丈之内。
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长生,你看,这就是斩草不除根的坏处。”
陈知安此时也有了几分醉意,从地上拔起一根草,随意朝虚空斩出。
一剑之后。
他再没有理会,转头看着低头作画的陈长生笑道:“我大概知道陈经年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诗了,记得把我画的帅一点儿!”
......
“咦,他们死了,连阴神都被斩成了虚无。”
随着陈知安挥出的杂草将那两尊返真境大宗师直接斩杀,远在千里之外的须弥行宫中,佛主座下十二弟子之首的摩诃蓦然抬头。
下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出现在群山之中。
摩诃赤足立于虚空,低头看着已经变成尸体的两个僧侣。
许久之后。
他抬起头,满目慈悲,低声叹息道:“无论他们曾做过什么,但我佛门不在红尘,不染因果,他们已放下屠刀,道友又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连阴神都不让他们回归?”
这死去的两个返真境大宗师曾是魔族奴仆,俗称人奸。
他们手上沾染了无数人族鲜血。
无恶不作!
神魔万族败走后,他们转投摩诃门下。
说是放下屠刀,从此斩断因果。
实则不过是在大荒已无他们容身之处。
白玉京道门他们又不敢去。
这才跪倒在须弥山,寻求庇护罢了。
佛门没少做这种事,许多吃人的大妖和神魔,都是被他们以这样的名义度化。
摇身一变。
或成为佛门护法,或为大能坐骑,护山圣兽。
总归只要往佛像前一跪,再穿上不伦不类的僧袍,剃掉头发,点上戒疤,他们就斩了因果,成了放下屠刀的得道高僧,连面目都变得慈悲起来。
谁敢再找他们寻仇。
那就是执迷不悟!
要么以慈悲度化,要么以佛法度化!
须弥因此而大兴,势力疯狂扩张。
大荒人族自然对此心有不满,但神魔万族犹在负隅顽抗,荒帝初登帝位,大荒百废待兴,只能任由佛门趁火打劫。
摩诃也知道大荒诸势力对佛门不满,所以在战场上表现的格外低调。
没敢大张旗鼓度化魔头。
此时他立身虚空,一脸慈悲说出这句话,自然也不是真的要为那两个人奸报仇。
纯粹只是混淆视听。
让战场上的大荒势力以为是私仇,而不去联想到有宝物现世。
果然。
随着他话音落下。
四野那些心生感应投来的目光顿时少了大半。
摩诃站在原地,神念扫过群山,许久后,他双眸落在靠山宗那小山头。
“找到你了!”
恰在此时。
陈知安的目光也刚好看向摩诃。
四目相对。
陈知安心下微寒。
他没想到竟在四十万年前见到了摩诃。
摩诃身为佛主十二弟子之首,修为高深莫测,化身千万,一花一世界,当年他在迟疑巷与摩诃的意识分身曾有过一场论道,最终没有谈拢。
摩诃的意识分身临死前曾散道小天地,为陈知安开辟天地。
两人是有些因果的。
如今摩诃还远没有跻身准帝,不过观其道韵,应该也相去不远!
摩诃拈花而笑。
赤足踩着虚空,背负双手,闲庭信步向陈知安走去。
不多时。
他就已经走到陈知安身旁。
先是看了那山头上插着的旗帜一眼,又低头看着那口炖了肉的锅,满目慈悲,拈花笑道:“道友,那日在战场上,取走帝血的是道友,先前杀死贫僧座下弟子的,想必也是道友?”
陈知安双眸微微眯起,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道友不必多想。”
摩诃满脸慈悲,拈花笑道:“贫僧在道友身上感受到了我佛的气息,道友与我佛有缘,贫僧愿以帝血相赠,度化道友入我须弥,以道友的修为和资质,便是成为我佛坐下十二弟子之一也未尝不可,恰好二师弟金蝉犯杀劫,我佛送其入往生渡劫,贫僧愿替我佛代师收徒,补金蝉果位!”
“阁下大概是看错了,我此生最恨秃驴,便是有缘,大概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