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种天河、映照诸天!
当年在狩猎战场,陈知安以王琉之名游走,持渊河铸剑种,此后王琉之名名动天下,成为虚神境战场第一个跻身通玄的剑修,得天下气运,有成帝之姿!
如今甲子过去。
王琉虽然没有成圣,然而随意一剑,已有惊天动地之势,甚至隐隐要突破到圣境。
王琉抬头看着天幕,握住从天而降的渊河,目光扫过荒原上的众人,忽然笑了起来:一直未能跻身圣境,今日斩出这一剑,才明白原来是我的剑不够自由!”
那脸上长着雀斑的少年天真问道:“王剑仙,有人捆住了你的手吗?”
“是啊!”
王琉惆怅道:“这天地就是一个囚笼,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是绳索,纷繁复杂的规矩束缚着我们,他们用君臣父子,忠孝礼义为枷锁,阻止我们越界,让我们终其一生都困在规矩中。”
“我不太明白!”
少年迷茫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子从君主,弟子敬师父,儿子孝老子,不是理所当然吗?”
“理所当然么?”
王琉笑道:“如果你师父杀了你全家,你外公杀了你爹娘,皇帝屠了你九族,你还觉得正常么?三纲五常,伦理道德,真的有道理么?”
少年弱弱道:“大家都觉得对。”
“所有人都说是对,就一定对么,所有人都说陈知白该死,你扪心自问,他该死么?”
少年犹豫道:“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
王琉忽然笑了起来,嘲讽道:“你不知道他该不该死,但你依旧来了,你用自己的命,逼陈知白去死!”
少年说道:“师父说如果我不来,师弟师妹都得死!”
“所以啊,少年,你看,他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你不应该来这里,而应该回到宗门,告诉你师父,既然都得死,为什么不是你死?”
王琉握渊河随手一挥,荒原上每个人头顶都多了一道剑气:“当年有人给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座道德法庭,只要不违本心,不伤害他人,就可以宣判自己无罪,当时我无法理解,现在,我想我终于明白了!”
话落,那一道道剑光骤然大放光明。
一颗颗头颅跌落,荒原上血花溅起,数百修行者身死道消。
少年站在血泊中,两股颤颤,他是这荒原上唯一没有被杀的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王琉要杀人。
王琉显然便是违背了那个道理,因为他的剑不止伤害了他人,而且伤害的是很多!
“是不是觉得奇怪?”
王琉还剑入鞘,负手眺望天幕:“他还说过,这世间的道理,往往只用听一半就好,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人,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我想杀,不杀我道心不顺,你看,连贼老天都觉得我做的对!”
天幕上有乌云凝聚,刹那间变成一座雷海。
须臾后。
金色雷霆裹挟着浩瀚剑光落下。
这一日。
整座天下都看到了星河璀璨,剑光如瀑。
剑种天河、映照诸天的王琉。
跻身成圣!
.......
人心果然是世间最奇怪的东西,当荒原百万人请陈知白赴死失败的消息传遍天下,马车一路西行,反倒是没了多少阻碍,很多人开始朝那辆马车跪拜,不过不是请陈知白自杀,而是祈求他能坚持下去。
他们远远跟着那辆马车。
仿佛一夜之间。
陈知白多了无数虔诚信徒!
马车徐徐而行,越过雪原,通过一条大峡谷,到了仙武天下!
此时已是初春,峡谷两岸的树木却依旧枯黄,只有稀稀疏疏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生出嫩芽,太阳如同烛火,天幕昏沉,天地间充斥着压抑气息。
如今便是再愚蠢的人,都隐隐感觉到了问题。
末日将至,天,或许真的要塌了!
.......
“掌教大人!”
仙武白玉京。
一个玉树临风的道人抬头看着代表着仙武无上权柄的掌教宝座。
或者说是看着那宝座上身穿掌教法袍的女子。
他口中虽然喊着掌教大人,但眼底并无半点尊敬,甚至隐约有些炙热。
这道人是萧雨,太上掌教赵白观的师弟,早些年一直在闭关,如今破关而出,已是一尊圣境九重天的大能。
见那女子目光转向他,萧雨藏住炙热,神情严肃道:“掌教大人,陈知白在白帝城一言喝退苍天,当然无敌于天下,可据我所知,马车进入逐鹿天下后,他从未下车,而且以他的性情,根本不会让狩九幽吃掉那十万人族!”
“萧师叔何意?”
掌教宝座上,澹台明月面无表情,垂目注视着那萧雨,语气平静到了极点。
感受到澹台明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