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年将陈知白和姜白虎请入酒楼。
余光瞥见马车后面乌泱泱的人潮也没有在意。
自打镇魔渊忽然变成苦海,镇魔城哪天不是人山人海,也不知道那些人想找个什么,天都要塌了,再多机缘宝物拿来又有什么用?
“客官,我们店里轮回酒一绝,必须得尝尝!”
陈知白和姜白虎落座后,张经年笑道:“我看这位先生面色苍白,身子比较虚,我一会儿让老九去打两只火凤青龙给先生补补,就着苦海的风光,一口小酒,一口小菜,日子不要太快活哦!”
“火凤、青龙?”
姜白虎含笑道:“没想到这小小的酒楼却也藏龙卧虎,;连这种大妖都能捕猎,老板就不怕我们夫妻二人付不起酒钱?”
“哈哈,都是些山里的寻常野味而已,只是名头唬人,老九打猎是把好手,我一会儿就让他去,至于酒钱你们就别管了,相逢就是缘,再说谁知道哪天这锅盖就落下来了,要那么多钱干嘛!”
张经年是真不在乎钱。
开店做生意到现在已经算是习惯了,三年来唯一一个客人登门,怎么能不招待好,而且这书生虽然穿得破破旧旧,却给他一种干净的感觉,忍不住心生亲近,无非也就是让老九走一趟的事儿而已。
“那就有劳张道友了!”
陈知白点头应下,神色疲惫,目光透过窗外,看着远处那座金色苦海沉默不语。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们好好喝上两杯。”
张经年高兴地笑了两声,似乎想到什么,笑着问道:“还没请教?”
“道友叫我知白就好!”
张经年微微一怔,觉得这名字格外熟悉,忽然想起先前老九似乎称这书生陈先生,顿时身子微颤,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在他脑海炸响。
他艰难转身,舔了舔嘴唇,声音微涩:“是那个,陈知白?”
陈知白点了点头。
姜白虎则缓缓起身,平静道:“如果老板不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
张经年僵硬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直到姜白虎准备推着陈知白离开时,他才恍然惊觉,忽然朝后院大喊道:“老九,死哪去了,快去山上打些野味给陈先生接风洗尘,先生的大哥来了!”
姜白虎微微一怔。
她虽然大唐谍报机构听风楼,但这些年大唐内忧外患,根本没有经历关注大荒之外的事,更不知道这轮回酒楼和陈知安之间的渊源。
正疑惑间。
聂九幽从后院走出,传音入密道:“当初陈留王入镇魔渊时,曾在轮回酒馆小住,老板的女儿陈泥是先生弟子,镇魔渊毁灭前,先生请我为他们护道,而后又让我加入轮回,成为供奉,所以您大可不必对我心怀戒心,我,是陈留王的人!”
姜白虎神色微惘。
她当然知道聂九幽是谁。
先前还觉得奇怪,以聂九幽的身份居然会藏身在此做一个店小二,她想过很多可能,诸如近水楼台,诸如刺杀陈知白,诸如这老板深藏不露,是个隐世大能之类的可能。
以至于先前老黑马只是稍有异动,她便悍然动用陈知命给她的剑意。
除了震慑老黑马外,真正的意图,何尝不是警告聂九幽!
她想了所有可能。
独独没有想过是因为知安。
要知道聂九幽可是一尊准帝。
自从昊天宗覆灭后,他便是神魔天下第一人。
哪怕早就已经对陈知安的手段见怪不怪,此时却也震惊的不轻。
恍惚想起当年在琅琊青楼。
那时陈知安初入江湖,意气风发,他们吃着火锅,缔结了盟约,当年姜白虎就曾想过,未来百年,这个年轻人或许会站在大唐最高处,成为一方枭雄!
只是未免也太快了些。
百年不到,竟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陈先生,两位先歇着,鄙人和老九去准备晚上的下酒菜!”
张经年见聂九幽过来,和姜白虎大眼瞪小眼,赶忙拽着他离去,步子明显有些虚浮。
直到走出老远,他才低声问道:“老九,那位果真是陈知白?”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聂九幽笑道:“老板不用害怕什么,以那位的身份,不至于和你一般计较,仔细招待就是!”
“害怕什么,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张经年挺直身子,努力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来,只是那胸腔下不住起伏的心跳,证明他此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聂九幽笑而不语。
毕竟这位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身后靠山大着呢!
张经年忽然又道:“老九!”
“在呢,老板!”
聂九幽跟在张经年身后,笑吟吟道:“其实我也害怕,那毕竟是陈知白啊,他就这么忽然来了咱们酒楼,谁不怕啊!”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