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你要和我抢?”
王琉剑眉微拧,转身看向徐长愚,脸色难看道:“老子在这里看了十几日,好不容易看出满身剑意,你怎么能和我抢?”
徐长愚笑道:“贫道的剑是太上道一,道友又怎么能和贫道抢?”
徐长愚在道门是公认的好说话,老好人,不争不抢。
按理说他身为天璇子首徒,理当继任道门掌教之位。
然而道门上下竟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他,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一如既往的在三十三重天扫地。
直到今日。
他看着祖师堂内供奉的道祖泥像忽然多了一道裂缝,这才放下扫帚,背起道剑离开道门,一步一境界,径直从返真境跻身圣境七重天。
此时站在王琉面前,虽然面容依旧憨厚,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太上道一了不起啊!”
王琉不满道:“反正这一剑我必须出,不然剑心不顺。”
“太上道一没什么了不起,就是这方天地里的人是这道剑意的主人,是我道门祖师,是贫道小师妹罢了!”
徐长愚语气温和,不过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种理所当然的骄傲。
王琉气急败坏,绞尽脑汁却找不到恰当理由去反驳。
毕竟他是一个剑仙。
素来习惯用剑来讲道理!
......
柳七看着两个争着去赴死的天骄,原本死寂的眸子不知为何渐渐红了,轻声道:“王剑仙,你最璀璨的一剑,不该落在此处,你在狩猎战场崛起,在逐鹿天下成圣,最后一剑,也该落在逐鹿天下!”
说完他转身看向徐长愚:“师兄,你知道这一去......”
“师弟,我知道!”
徐长愚憨厚笑道:“我是道门大师兄,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更何况小师妹和师祖都在里面,我当仁不让,起阵送我进去吧!“
“好!”
柳七无言退到乌水外。
李玄策向前一步,双眸之中泛起茫茫青光,一州山河在他眼底倒映,下一瞬他身形消失不见,开始搬运山河。
同时柳七疲惫声音响彻整个天地。
“诸位,魔帝将出,幽冥将侵吞天地,我将献祭乌水以南之山河,再起一座通幽杀阵,愿以身入阵者,请起身!”
杀阵通幽,如今已经算是大荒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第一次在南海起杀阵时。
将诸天大牢中的犯人全都清理了一遍,斩杀数百万囚犯,然而杀阵起时需要的力量太过庞大,数百万囚犯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加上赤帝蠢蠢欲动,根本不给大荒时间,无奈之下,柳七直接献祭了南海,亿万生灵死尽,这才将杀阵激活,将赤帝困在南海。
那日之后。
柳七本命字破碎,道心尽毁,背负滔天骂名。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没有人想死,哪怕明日大荒将亡,绝大多数人也想要熬到最后一缕光亮彻底褪色。
这是理所当然的人心,无人可指责。
“诸位,大势倾轧在即,愿入杀阵者,请起身!”
柳七疲惫的声音在大荒一次次飘荡,卷卷寒风将他声音撕得支离破碎,如呜咽低泣。
无人回应。
大荒静默一片。
只有他支离破碎的呜咽飘荡在荒野。
柳七站在虚空,满头灰白,那双疲惫眸子渐渐变得坚毅,再次说道:“诸位,大荒将沉,若无入自请杀阵者,我只能挥刀...”
旋即他转身看向远处。
“执礼司所属听令,十息之后,修行者道龄逾五百载,未尽寸功者,皆斩,普通人年过甲子者,皆斩!”
他的声音肃杀如刀,直透人心。
天下哗然!
“屠夫,魔鬼!”
乌水以北,苍州某座宗门中响起一道愤怒声音。
那是一尊返真境大宗师,原仙武天下大齐国师孙玉乾,同时也是浩然宗掌教,仙武儒道不显,浩然宗便是唯一的持旗者。
当初在逐鹿原请陈知白赴死的一代大儒孙文希,便是浩然宗上一任掌教。
孙玉乾站在苍山之上,怒发冲冠,冷喝道:“柳七,你还记得你是个儒生否?”
“还记得你的大道根本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夫闻此言时,原以为你是我儒道后继,可今日你竟向生民举屠刀,苍生何罪,叫你不罪而诛?”
“柳七,你自诩儒圣,却行此恶毒之事,让天下儒生蒙羞,使先贤蒙羞,不配为儒,你会被万世唾骂,遗臭万万年!”
孙玉乾言词激烈,以头抢地,仿佛下一瞬就要为苍生撞地而死。
柳七平静看着他,眼底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沉默片刻后,他面无表情道:“首先本座从未自诩儒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