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雪和卢三娘各自吃饱后,他向她交代了来历。
「在下是一名镖师,护送一位姑娘到卢花荡,寻找严氏亲戚,不料碰到卢庄主过世,舟船禁驶,只得盘延下来,偶然间来到此处,发现一块石碑,上刻剑招,瞧得入迷,忘却时间,才会让自己饿昏倒地。」
敢情是个武痴,不过什么武功能让人痴迷至此?她没说相不相信他,只问:「那石碑现在何处?」
「这里。」柳照雪将石碑指给她看。
那是个古老的东西,似乎用劲大一点,它便会碎裂成沙。卢三娘轻轻地搬动石碑,仔细观看。
「你在哪里发现它?」
「就在刚才卢姑娘用饭的树下。」
卢三娘这才看见,那大树根底有个被刨出来的小洞,而她往来此处十余年,居然都没发现,只能说,各自缘法不同吧!
卢三娘看著剑招,半晌,皱眉。「这不是华山九剑吗?」
「确是华山九剑。」
「这剑招,一个初入门的华山弟子都会使,你却为它痴迷?」
「两百年前,华山九剑曾经威震江湖,之后,华山派分裂,内斗了百年,从此下复之前雄风,华山九剑也沦为末三流技艺了。在下很好奇,何以曾威势无双的剑招,如今却变得软弱无力?而这块石碑,依它残破的程度,至少百年,也许它可以告诉我,现在的华山九剑和以前的华山九剑,到底哪里不同?」
「你发现不同之处了吗?」她问,一点都不觉得他学习别人门派的武功有什么不对。
「没有,两套华山九剑一模一样。」
「所以华山九剑的没落是因为江湖实力提高,而非传承出了问题。」她的手指弹著石碑。「这玩意儿……它落伍了。」
「在下不这么以为。」他也摸著石碑,眼中一股狂热。
她有一点相信,他是个武痴了。
「在下认为是华山九剑的传承出错了,这剑招里有一个秘密,它在华山派的内斗中消失了,才导致华山九剑的威力下降。」他说。
「你有何根据?」
「没有,纯粹是直觉。」他说著,笑了,笑得十足地疯狂。「在下的直觉一向很准。」易言之,他非找到华山九剑的秘密不可。
现下,她有八分相信他是个武痴了。「你想怎么破解这个秘密?」
他抬眼,直直地看著她,目光比冰冷,又似火热,透出了——若不能找出华山九剑的秘密,便老死虾子坳的味道。
「果真是个武痴。」她大笑。「好,你想留下来,便留吧!」她拍拍手上的泥灰站起身,准备回家。
对于华山九剑的秘密,她没有兴趣,也许它将成为天下第一奇功,但她已经有了三煞剑。她一向认为,与其贪多嚼不烂,不如专精一门。
她右脚在地上一踏,身子便如鹰隼般直冲高空。
天上果然此地面凉了一点,但仍不及在他身边清爽,这自称柳二的男子,给人一种淡雅的感觉。
她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容许他留在虾子坳。
「你怎知我姓卢?」身子在空中转折之际,她突然问道。
「姑娘使的是卢封大侠成名绝技『萍踪渡』。卢大侠膝下二子一女,姑娘身分彰显无疑。」他大声回应。
半空中,洒落她一串笑声。
「答得好。」再一转眼,她人影已渺。
同时,吱嘎的机关声又响彻虾子坳。
卢三娘的防备心还是很重。她相信他是个武痴,但其他,她保留怀疑。
柳照雪觉得这样很好,在江湖上,无条件信任人的人,早就死光了。
卢三娘,这有著耀眼英姿、浑身煞气冲天的姑娘,一个绝世妙人,太早死,很可惜。
他低头,继续看著石碑上的剑招。他已经把它记得烂熟,起始转折间,变化灵活,毫无窒凝。
不过今天,那翩然律动中多了一抹白影,她畅快淋漓地笑、畅快淋漓地跳,连她一挑眉、一勾唇,也都是畅快淋漓。
这个女人是金阳,靠近了,会烫伤,但天底下却没有人能拒绝那份光华。
「卢三娘……」他无意识地蠕动双唇。自己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呢!
他把卢三娘的名字写在石碑旁,以看石碑那么认真的眼神,将那三个字瞧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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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三娘一回家,便派人去寻严姓人家。
芦花荡姓严的总共三户,其中一户最近确有亲戚来投,这证实了柳二的说辞。不过,他真的叫柳二吗?
姓柳的镖师,武功还不错,江湖上几时出现这号人物?
她思虑再三也不得线索,便将问题抛开了。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终有一日,她会知道他是不是叫「柳二」。
到了中午,她又给他送了一次饭。
晚间,她拎了食笼,本来还要再上一回虾子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