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脸上神情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说道“好奇什么。”
“沈将军的相好啊。”
夏昭衣“哦”了声,说道“他不是没有吗”
“对啊,那您好不好奇他为什么没有”
夏昭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仍保持着耐心“我为什么要好奇他为什么没有”
说完,她看向叶正“沈冽可有说,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叶正摇摇头。
夏昭衣眉心轻合,道“好吧,既然他不在,那我先回去。”
“我们走吧。”她对詹宁说道,转身离开。
詹宁朝叶正看去,忽然有些自恼,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惹二小姐不开心了。
叶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是回去,不过回来后,夏昭衣没有再多留,她换上一件素布男装,携着一顶斗笠,便又出门了。
街上几乎只剩两色,一黑一白。
阴暗天光像是随时要下雨,但仍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经过一道巷口时,还有几个年老的剃发师傅带着学徒在那替人修头发,他们的声音传来,修一次只要一文。
乐坊布坊等都已关门,那些香粉招招的青楼便更不必说。
没多久,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夏昭衣将背于身后的斗笠戴上,脚步没有停过,直到一刻钟后,她迈入了一间米粉铺。
米粉铺生意很好,有五六个街坊正在买货。
过了今日,明日就要关门了,大乾的风俗是斋宿正式开始后,得一直关门七天。
伙计和掌柜的都在忙,见有新客,随口打了声招呼。
掌柜的顿了下,目光又投了回去。
这新客的气质身段令人亮眼。
仔细看去,看清来客斗笠下的脸后,掌柜的一惊,赶忙喊另外一个伙计过来接手他的活,掌柜的则立即朝夏昭衣走去。
近了看清她的眉眼,掌柜的又惊又喜“真的是家主东家您您怎么来河京了。”
“来了有几日了,”夏昭衣道,“刚看了王总管事的信,他说你的口音好,月初把你从徐城调到了这来。”
这位米粉铺的掌柜,便是之前明台县徐城,那万金长街千雪府的曾管家。
曾管家无奈笑道“是啊,这边钱挣得多,王总管事给了我好大一笔分红呢,但就是忙,这里没有千雪府清闲。”
他真的宁可少挣点,在偌大一个千雪府里养花种草溜溜鸟呢。
夏昭衣笑了笑,道“王总管事提到了舒月珍。”
曾管家将声音压得极低“嗯,隔壁的胭脂铺就是她的,不过她就出现过一次。”
“她在河京的所有铺子,都查到了吗”
“不敢说完全查清,但已确认了至少二十家,此女财力雄厚,特别喜欢买铺子,而且她有办法和官府那边街头,目前所查到得,她共用了十五个人名。”
“应该有记录在册吧。”
“有的有的,东家先进来坐,我这就去取。”
曾管家的风格喜欢明艳素净,犹似冬日霜雪上的暖阳,故而后堂的装潢风格,跟前院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米粉铺截然不同。
他令伙计先奉上茶水,随后他去书房里抱了六七本册子回来。
除却记载舒月珍在河京的铺子,他还查到了不少舒月珍的人际关系网。
夏昭衣翻着翻着,停了下来,目光看着舒月珍所使用的其中一个名字。
“杨冠仙。”夏昭衣缓缓念道。
属于杨冠仙名下的,是一家酒楼。
夏昭衣扬了扬眉“醉仙楼。”
“离这有些距离,店面规模不小,不过这家酒楼好像被宫里的人盯上了。”曾管家道。
夏昭衣忽的一笑“也不知她这是懒得取名,捡现成的用,还是想要以此做一个鱼饵。”
“鱼饵”曾管家说道。
夏昭衣笑笑,继续翻看册子。
全部看完,就“杨冠仙”这个名字是她所眼熟的,其余的都陌生。
不过她的铺子还真是琳琅满目,各行各业的都有。
这时,一个男人从后院匆匆进来,神色很急,抬头见到曾管家,他立即喊了一声,目光又看到旁边的夏昭衣,他目露迟疑,冲一旁指了指,示意曾管家和他过去。
曾管家直接道“这是我们的大东家,有什么你直说。”
男人一愣,朝夏昭衣打量,抬手道“小的见过大东家”
“看你似有急事,快说”曾管家催促。
男人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出人命了来都酒馆出人命了,少说有五具尸体被从酒馆后院带了出去”
来都酒馆四个字,夏昭衣不陌生,才在册子上见到过。
“可知死得是谁”曾管家问。
“暂时还不知道,尸体被他们运出城了,绑上石头,给丢水里去了”
“是舒月珍的人吗”曾管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