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亏,也不好当面反驳,只得尴尬一笑,袁在彪道“孙少侠,咱们帮主有令,要捉那对夫妻回去,现下这两人连同贼僧俱都死了,咱哥几个口说无凭,便请少侠兄妹和我等一同回见帮主,把前因后果讲个清楚。”
孙立琢知道这几人心中仍有怨怼,若真就此让孙家庄与三江帮结下梁子,实在得不偿失,何况昨日自己打伤了别人,就这么一走了之,也确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说道“三位头领放心,不才被那几个恶人蛊惑,以致生了误会,自是要和贵帮粟帮主面述实情,不会让三位头领为难。”
袁在彪见他肯去,自是挑不出理来,三人便和孙氏兄妹带着柳弥、刘家男童一起上路。三江帮总舵就在庐山脚下、鄱阳湖旁,袁在彪和李大风伤势都不算重,众人走了一日一夜,第三天午后已赶到帮中。帮主粟尘听说武圣孙协的子女到了,亲自在山上正堂迎接,袁在彪将这几日的追捕详情一一禀明,孙立琢见他说的客气,并未言及自己有什么不是,暗想大丈夫敢作敢当,便将被正德诓骗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直言此番特地前来拜山赔礼,粟尘听罢哈哈大笑,道“孙少侠,你们连除三恶,又将孩子顺利抢回,实乃功德一件,中间小小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与你孙家向来交厚,大家自己人,用不着这般客套。”吩咐手下将男童送回刘家,又让人先妥善安置柳弥,再慢慢寻其亲人。
孙立琢见粟尘性子爽朗,处事干脆利落,确是一副大豪杰风范,心中也不自禁赞叹。粟尘待分派得当,又道“孙少侠,令兄妹来的凑巧,有几个江湖朋友,都是出自名门大派,现下也在敝帮做客,今日我便做一做东道,引大伙结识言欢,岂不是快事一件”
孙立琢见他盛意拳拳,暗想若真能结交几个江湖豪杰,也不枉自己兄妹瞒着父母出来走这一遭,于是欣然答允。粟尘带着二人来到会客大厅,里头早已坐了三男一女,其中坐在西首的一对青年男女颇为引人注目,男的三十岁不到年纪,脸色白中透黄,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那女子则生的伶俐精巧,虽然皮肤略黑,却仍不失美色,她肩头攀着一只小巧的动物,长得似貂非貂,一见有生人进来,便在那少女两条臂膀、脖颈之间窜来窜去,瞧来好不活泼可爱。
孙立琢一进到厅中目光便在那动物身上,没去留意东首两人的相貌,孙妙玫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二哥,你瞧那人是谁”
孙立琢这才扭头去看,见那边厢坐着一老一少,老的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孔十分生疏,那年轻的却是旧识,正是前阵在鄂州和自己交过手的天池派弟子方平。
方平未等粟尘引见,先自站起身道“果然是孙氏昆仲到了,久违久违。”
粟尘和他身旁的老者都是一愣,粟尘道“原来方老弟认得孙少侠兄妹”
方平淡淡地道“嗯,有过一面之缘。”
粟尘见他不愿多说,再瞧孙方两人神色,似乎都颇不自在,便知这中间定有文章,这时自不能多问,赶忙打了个哈哈,道“先前说了有贵客来访,那便是孙家庄的孙氏兄妹到了。孙少侠,我来给你二位引见引见。”先指了指方平和他身边那位老者,道“这两位是天池派贺经纶贺老前辈的高足,方少侠与你相识,那也不消说了,他师兄楚怀璧楚大侠,一手电光剑纵横天山南北,在西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威名不在其师之下,实乃当今武林名宿”
孙立琢没听过此人名头,但也连忙施礼问候,楚怀璧道“楚某久居西域,在中原是个无名小卒,粟帮主如此抬爱,可太折煞人了”接着又说了几番客套的言辞。孙立琢见方平对自己不冷不热,神色极其漠然,似乎对以往过节仍耿耿于怀,于是也只拱了拱手,权且做个招呼。
粟尘又一指坐在西首的青年男女,道“这二位是川东黄龙庄的少庄主程骏和他妹子程鹊,程庄主与我乃是刎颈之交,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们多亲近亲近。”
程骏病体在身,讲话有些吃力,只微微点了点头,程鹊却对生人毫无见外,她见孙立琢对自己肩头的小动物十分关注,眼中一直充满好奇之色,便道“孙师兄,你也喜欢这獾儿吗它是我前日才在庐山上捉到的,尚未被我驯熟,还并不认主。你若喜爱,便送给你也成。”
孙立琢见程鹊如此大方,对她顿生好感,问道“这是头獾子么怎地头背俱是白色,与寻常山獾大不相同啊。”
程鹊道“此物叫做蜜獾,极爱偷食蜂蜜,乃是毒蛇的克星,端的厉害无比。”
孙立琢道“原来便生的这般模样我也曾听人说过,蜜獾产于天竺,中土并未有之,怎么又会在这庐山上了”
程鹊听他能说出这动物来历,心中十分高兴,道“孙师兄见识很高啊,蜜獾的确非中土所有,但此物命数极强,想是当年不知怎地被人从天竺带到了鄱阳一带,就此在庐山生息繁衍,如今山上并非一只,你若想要,这只便送给了你,我再去捉来便是。”
孙立琢摆手道“程姑娘客气了,我幼时也曾养过小兽,略知动物的秉性,它们一旦认准了人,便再也不会易主。何况你我乃是初会,我怎好平白受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