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将几人绑了,押去了皇宫求见政和帝。
御书房中,政和帝坐在御座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跪伏在地的胡伟毅。
废物
当时,他为防年鱼在锦衣卫中穿插人手,特意提了这个与年鱼有仇的胡伟毅,本来只是暂代一下锦衣卫指挥使,等他找到合适人选就换了他
没想到就这暂代的短短时间,他就犯了这样一个大错
真是废物
蠢才
只他向来隐忍,虽已起了找到机会就杀了胡伟毅的心,面上却还算温和,“当年葛雷来报说梅花枪不知去向,朕只当是霍氏之人藏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狗胆包天至此
你继续查,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还背着朕做了什么”
胡伟毅本以为一定会面对政和帝的滔天震怒,没想到竟这般轻松地过了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高高提了起来。
他又不是小孩子
其他东西,葛雷或许敢私藏,梅花枪,当时还只是个指挥佥事的葛雷正是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时候,那支梅花枪再是神兵利器,他也绝不会为了一支枪做出那样欺君罔上,自毁前程的事
皇上这话也就是做做门面了,当时,肯定是皇上默许葛雷拿的
他就曾亲耳听到政和帝对葛雷说,“你跟着朕一场,尽忠职守,却背了那许多骂名,些许财物,你自收了,不必禀告于朕”。
那支梅花枪,定然也是那“些许财物”中的一件
葛雷精明能干,武功出众,这么多年不知道为皇上办妥了多少阴私事。
就因为讨好太子妃送了两个暗器匣子,皇上在他死后还要抄他的家,说不定还会灭他的族,会这么轻易放过一再办错差事的自己
胡伟毅恭敬退了出来,已经湿透的后背被初夏的风一吹,竟是透心的凉
抄家,向来是锦衣卫最擅长拿手之事,葛雷未死时,不知带着锦衣卫抄过多少家,有名臣权贵,也有士子豪富,乡野贱民。
现在,轮到他被抄家了。
他一手操练出来的锦衣卫没有容半点情,小到一只金耳勺,细到女眷发髻上的发簪都没有放过。
财物抄捡在第二天傍晚就结束了,胡伟毅那两个亲信锦衣卫却还在葛府的角角落落仔细找着,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
这样的事自然不是他们能知道的,其他锦衣卫心知肚明,看都不多看一眼。
胡伟毅知道政和帝想找的是类似于葛雷送给王妙儿的暗器匣子的东西,他虽奉了命,却到底还存着几分侥幸,不想细查。
这时候却不敢再轻忽,能不能将功赎罪,就看他到底能查出葛雷的什么底细,将皇上的怒气全部引到葛雷身上了
虽说有些对不住葛雷,但他也是被逼无奈
除了几个看守的,其他锦衣卫都撤出了葛府,只剩下胡伟毅三人继续搜查。
第四天天黑后,他们破开了葛雷床边的脚踏,找到了一个黑铁匣子。
胡伟毅大喜过望,藏得这般隐秘,定然有大文章
他立功的时候到了
他正要打开,却被年轻的那个锦衣卫拦住。
“这样的东西,还是先送给掌印过目为要,指挥使大人说是也不是”
年轻锦衣卫不阴不阳说着犯上的话,胡伟毅却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他拿着东西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锦衣卫拿着东西从葛府角门而出,在一个货郎那买了副护掌,又在包子铺买了一袋肉包子,去酒肆切了几斤熟牛肉。
再回葛府时,他怀中的匣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将包子和牛肉分发给留守的众人,待吃饱后又继续搜查。
福广王府中,九方凤仔细端详着那只扁扁的铁匣子,肯定开口,“这跟那杀人利器一窝蜂一样,是越州吴家做出来的东西。
若打开不得法,里面的东西就会毁得一干二净”。
霍延之蹙眉,“谁会开”
九方凤顾自道,“葛雷藏得那么严实,锦衣卫足足花了四天时间才找了出来,用的又是这样的好东西,里面肯定藏着好东西啊
我们倒也有擅长这种东西的人,却留在了玉门关。
而这样的东西,锦衣卫必定不敢瞒下来,能送来给我们看一眼,已是天大的人情,最多明天一早肯定就要送回去”。
霍延之眉头皱得更紧,“那要怎么办”
九方凤就哈了一声,粲然笑了起来,“巧了,正好我会开”
霍延之,“”
所以你刚才说那么一大通,到底是为什么
九方凤眯着一双狐狸眼,笑得更灿烂了,自然是想要看你这个地板脸变脸啊
果然,九方凤取出一只极细的铁针,不一会就鼓捣开了那只匣子,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九方凤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像葛雷那种专为皇帝办阴私事的,自然要留一手,以防狐死狗烹,这种小册子,那是必备的。
霍延之取出册子翻开,第一页就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