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转身就跑,苏羡予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看着她跑到远远站着的霍延之身边,又一起没入人群中,方收回目光,温声对苏鲤道,“进去吧,尽力即可”。
一连三场考下来,苏鲤并未像其他学子回家倒头就睡,刚回府就急不可耐看向苏羡予。
叔父虽然没有明确说,他却感觉到叔父一直在等他考完春闱。
现在他考完春闱了,叔父是不是就会将当年的一切和盘托出
苏羡予却只拍了拍他肩膀,“去睡一觉,醒后去落华山寻华二姑娘”。
苏鲤只好按下性子,睡足后快马赶往半山山庄。
苏鲤入考场后,华平乐就来了半山山庄,本来准备等殿试时回京城,再想个法子将苏鲤邀请过来,没想到他竟这时候就来了。
她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只苏羡予与苏鲤向来深居简出,身边守护森严,她什么也打探不到,只得静观其变。
苏鲤对她却亲近了许多,缠着她请她教他箭术。
华平乐自然不会拒绝他这样一个要求,也想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便应了下来。
几轮下来,华平乐惊讶地发现苏鲤竟然颇有天赋,也明显曾经名师指点,功底十分扎实,只疏于练习。
苏鲤听她问起,坦诚答道,“叔父说我母亲功夫极厉害,我既然承了母亲的天分,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浪费了,自小便令我文武兼修,只近年来才荒废了”。
华平乐,“”
功夫极厉害
她原以为像兄长那般聪慧绝顶又雅好诗书的男子喜欢的也该是与他一般的才女。
不想,阿鲤的母亲竟是个功夫极厉害的
她试探问道,“那你叔父有没有说你母亲去哪了”
“叔父说母亲过世了,当年也是母亲自知命不长久,才寻到了叔父,将我交托给他”。
苏鲤语气微黯,不过很快又笑了笑道,“不过叔父说,母亲死得其所,又可与父亲相聚,必安然于九泉之下,我倒是不必伤心的”。
华平乐很想摸摸他的脸,又或是握握他的手,但最终她只是道,“我们再来一局”。
入夜时分,华平乐已招待苏鲤用了晚膳去了客院,忽地听说苏羡予来了。
华平乐看了看更漏,这个时辰,倒像是苏羡予并不知道苏鲤来寻她,下衙后得知了便立即急急赶至。
华平乐想到苏鲤若有似无的亲近,心中起疑,便吩咐将苏羡予安排到卷耳院去。
卷耳院是修建山庄时特意辟出来的客院,设有方便偷听的传音密室。
她让华平安去接待,自己则在苏羡予进入卷耳院前潜入了密室。
她等了一会,才听到了华平安带着苏羡予和苏鲤进入房间的声音。
苏羡予还未用晚膳,华平安十分周到地陪着他用了晚膳,才告辞离去。
苏鲤却留了下来,等华平安走后便迫不及待问道,“叔父,你怎得也来了”
苏羡予声音微带疲倦,“在外勿要多言,其他倒也罢了,最后一场的策论,默一遍我看看”。
苏鲤只好按下性子,将写的文章默了出来。
苏羡予却不肯看,撑着额头疲惫道,“我有些累了,你读给我听”。
苏鲤便将文章读了一遍,他叹了一声,“文风绮丽,肖似你父,只怕不得石祭酒的喜。
前五应该不成问题,但若想拿前三,有些难”。
石祭酒继章祭酒之后接掌国子监,做了这一届春闱的主考。
苏鲤到底少年心性,听了不由失落道,“华二姑娘还在等我探状元花送她”。
大萧惯例,春闱前三之外,很少有能点为状元的。
华平乐在密室中听得清清楚楚,在心里将苏羡予骂了个半死。
像兄长文风绮丽怎么就不好了怎么就不得主考的喜了非得像你个棺材脸死鱼眼才得主考的喜
苏羡予默了默,道,“卷子要到后天才可批阅,石祭酒年纪大了,这两天得个风寒痢疾的却不罕见,最后的名次未必就是他做主的”。
苏鲤,“”
叔父,你这意思是说为了换个喜欢绮丽文风的主阅官,要给石祭酒下药
苏羡予好似没看到苏鲤一言难尽的表情,淡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后面还有殿试,不要懈怠”。
苏鲤不肯走,软声问道,“叔父,我父亲写文章也是与我一般喜用骈句,偏好丰丽么”
“阿玠,喜好一切浮华美好的东西”
苏鲤见他说了一句就止住了话头,忙道,“叔父,你多与我说说父亲”。
他觑着苏羡予的脸色,见他明显不想深谈,忙改口道,“或者说说姑姑也好”。
叔父应该会愿意说说姑姑的吧
“阿鱼”
苏羡予喃喃念了一声,“阿鱼与阿玠很像,很聪明,不过她不像阿玠心软,决定了的事,谁都不能叫她心软,阿玠不能,福娃娃也不能”。
苏鲤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