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跳,试探问道,“我记得姑姑闺名是讳瑛,阿鱼是小字”
苏羡予神色微黯,“阿玠自幼患有腿疾,阿鱼又天生心疾,被远远送到了福州,养在尼姑庵。
阿玠一直惦记着见她,却因为腿疾根本无法成行。
在阿鱼七岁那一年,我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了福州,伪作走失,托庇于那家尼姑庵,给阿鱼画了许多画像,寄回京送给阿玠,写信对他说”
苏羡予浅色的双瞳迷离涣散,仿佛透过面前的如玉少年看到了当年那个玉雪可爱的女童。
“对他说,阿鱼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又圆又大,却又总喜欢皱着眉,看人的时候特别像一只气鼓鼓的金鱼,待她及笄,你可以送她一个小字,阿鱼”
密室中,华平乐猛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久远而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九方雁,那个自称九方雁的男童竟是苏羡予
她自小长在尼姑庵,身边除了尼姑、婢仆,就只有一个连晏清,生活单调得近乎乏味,对于自称走失托庇于尼姑庵的九方雁印象很深。
算起来九方雁的确跟苏羡予差不多年纪,但明明九方雁是个又丑又脏,还掉了两颗门牙的小黑蛋,跟苏羡予有哪点像了
不可能,不可能
苏鲤见苏羡予神色怔忪,不再往下说了,不由催道,“然后呢”
苏羡予回神,“我那次本是准备去帮阿玠一了心愿,就离开霍家,去寻母亲。
阿鱼却对我说,九方哥哥,你还这么小,在路上肯定会被拐走卖掉,说不定还会饿死病死,不如就留在尼姑庵,等长大了再去寻你母亲。
我从现在开始就把月钱攒起来,到时候肯定很多,再借给你,一定够了”
华平乐麻木地听着苏羡予冷淡却掩不住感伤怀念的声音,那番话,她只跟九方雁说过,连晏清都没听到。
那段时日,恰逢连晏清外公过世,他被接回了连家。
“父亲不肯认我,所有人都和我说,我娘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她”。
这是九方雁和她说的话。
“阿玠、阿鱼,你们且记好了,阿采他,万不可与之深交。
他父亲不肯让他认祖归宗,只能托庇于我,而他母亲,他应当是一直将他母亲的死怪罪在我身上”。
这是父亲和她说的话。
两相验证,苏羡予就是九方雁
而当初那个小小的九方雁与她说的都是实话
华平乐仔细在脑海中回忆勾勒九方雁的模样,眼睛,对,眼睛
九方雁的瞳色非常特殊,是一种很浅的浅茶色,与苏羡予一模一样
华平乐回想起那个黑黑的、丑丑的、睁着一双浅茶色的眼睛看着自己,问自己可不可以用画跟她换馒头的九方雁。
因为父亲的话,她一直提防他,防备他。
她从不知道当年刚刚九岁的他曾因为要一了兄长的心愿,在寻母的路上绕了个大大的弯,代兄长来看自出世就再也未见过的妹妹
“叔父”
“回去吧”。
苏鲤默了默,躬身退了出来。
华平乐耳听着苏羡予喃喃念叨了两声阿鱼就再没了声响,默默发了半晌呆,起身离开了密室
------题外话------
疫情快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