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赶也赶不走讨厌得很啊”
梁挽慢慢道“那现在呢”
阿渡道“现在我仍觉得你讨厌。”
“可你讨厌得让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梁挽只是沉默而平静地看着。
这使阿渡的脸一热,心一刺。
他竭力维持笑,竟有些笨拙地说“所以我现在,就竭尽全力地勾引你梁挽,你肯让我勾么”
他曾经肆意而冷艳地勾引着一方枭雄。
曾叫心机深沉的林袖微也忍不住为他惊艳。
曾让看不起他的许多人,只需多看他的身躯和脸蛋一眼,就什么都愿意捧给他。
可他现在面对梁挽。
却显得很笨拙。
也很僵硬。
好像一个第一次学会去勾引人的人,在笨拙地展示自己。
像一个忽然忘记了一切的孩子。
梁挽只是叹了口气。
“把衣服穿上吧。”
阿渡没有再说话。
只是沉默而面无表情。
梁挽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动作轻柔地把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放在他的手里。
然后坚定地看了看他,道“再不穿,你会着凉的。”
阿渡还是没有说话。
梁挽只能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他一身单薄地抽身而去。
没有再回头,没有再停下。
他知道阿渡需要很多时间去自我消化这种平静而又难熬的拒绝,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去打扰。
而在他离去的那一刹那,阿渡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刻骨的悲与痛。连同他笨拙而僵硬的勾引技巧一样,在这个无人的花树下,显得不合时宜,又可笑荒唐。
他一生随心所欲。他的人生本是持续地演出一场杀与睡之歌。
他自由自在地勾人、杀人,把自己的性命和尊严都轻轻抛掷。
只为了那生死一瞬的亮芒与星光。
他以为这种自由来去的浪荡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
竟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太好了。
好到让阿渡第一次感受到了爱。
他也爱阿渡。
却不是那种欲望的爱。
而是纯粹温暖的,朋友对朋友的爱。
可这种纯粹,这种温暖。
却让阿渡第一次感觉到了,刻骨的绝望与痛苦。
痛到他想要杀人
他仰头一看,杀气对准了一个方向。
梁挽离去的背影
柳绮行又惊又怒道“这混账被拒绝了就要杀人”
钟雁阵也皱着眉分析“我听说梁挽曾多次救他、照顾他,他怎能如此”
仇炼争道“不,不一定的”
他认真地看向我“你喜欢欣赏的人,又怎会如此狠毒卑鄙”
我心中一怔,他刚刚还鄙夷此人的,如今怎的这么说
但怔住归怔住,我却不得不继续讲下去。
阿渡忽的一飞冲天
他手中剑“嗖”地一声递出
这一剑之烈,连旁边的草木都随之压下去一大片
连旁边的微风与空气都先是凝结,而后扭曲到爆裂
致命的一剑
从背后出手,毫不留情的一剑
冲着梁挽的背后而刺
柳绮行怒道“我就知道这厮是个纵情到没有人性的小畜生”
钟雁阵也面色一沉道“梁挽梁挽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消息难道他是”
只有仇炼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而梁挽竟然没躲。
轻功第一的人,连躲都不躲。
那一剑直接擦着他的背刺了过去却没有真的刺到他。
而是钉在了梁挽脚边的草地里,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那蛇被这样一钉,蛇口里竟吐出一阵软软的烟来,随后身体一搐,就此倒下。
梁挽却没有惊讶。
只是平静地回头,看向杀气腾腾的阿渡。
阿渡冷冷道“怎么不躲啊”
这可是背后的一剑
若是性冷心狠的人,不但不会躲,还会反手一掌打过去指某毛毛虫
哪怕心不冷,也必须截住剑,然后躲过去指小常和我
可梁挽非但不躲,还就那样站着。
几乎站成了一条动与静接合的线。
梁挽却只是平静而坦荡地问“为什么要躲”
阿渡冷冷道“因为你拒绝我,你以沉默羞辱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梁挽抬头,他秀气的面孔似在阳光下泛着温光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