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护国公求见。”
林西一怔,抬头看向春喜,道“你说谁求见”
春喜连忙答道“回皇上,是护国公求见。”
林西看向殿中专门为焦战设置的小桌,焦战刚出宫,焦廉就来求见,看来他是专门避着焦战,清楚从焦战那儿无法达到目的,便希望从自己这里找到突破口。
“请老国公进来吧。”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林西没打算避而不见。
“是,皇上。”春喜领命,扬声说道“宣护国公觐见”
林西深吸一口气,心里莫名有些紧张,焦廉是焦战的祖父,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这应该算是见家长吧。
焦廉听到传唤,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躬身来到近前,行礼道“臣焦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焦廉虽然辞去了朝中的正职,却保留了护国公的爵位,所以仍旧自称臣。
“免礼。”
“谢皇上。”
“听闻老国公今日身体欠佳,如今可好了些”毕竟是见长辈,该有的寒暄还是要的。
焦廉叹息一声,道“劳皇上挂心,臣年老体衰,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这身子也就这样了,说不准那日便会驾鹤西去。”
林西挑挑眉,花海棠曾为焦廉看过诊,出于关心,他曾仔细问过,对焦廉的病情一清二楚,如今这么说,实在有卖惨的嫌疑。
既然如此,林西索性开门见山,“老国公来此见朕所为何事”
焦廉抬头看了一眼春喜,道“皇上,老臣有要事启奏,还请屏退左右。”
林西挥挥手,春喜便躬身退出殿外,守在了门口。
“老国公现在可以说了。”
“启禀皇上,老臣来此,是为焦战的婚事,还请皇上做主,为他赐婚。”林西问得开门见山,焦廉回答得直截了当。
焦廉低垂着头,林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言语中可以判断,他这是在试探,以确定他心中所想。
“此事摄政王可知情”林西这算是明知故问。
“回皇上,焦战并不知情。”焦廉没有欺瞒的打算,接着说道“如今他已是而立之年,确该娶妻生子,做祖父的自然要为其操持。更何况他乃武将,说不准何时又要上战场,老臣不想他战死沙场,却无儿女送终。”
林西沉默了一会儿,直言道“老国公来此,无非是想确定心中猜测,直接问便可,何须这般拐弯抹角。”
焦廉一怔,抬头看向林西,不过很快便又垂下了头,道“老臣实不敢问”
“你不敢问,那朕直言便是。”林西沉吟片刻,接着说道“朕与摄政王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已决定携手白头,共度余生。”
焦廉震惊地抬头,他确实是来试探林西的,也提前想好了应对的说词,只是没想到竟完全用不上,林西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斟酌片刻,焦廉开口说道“皇上,您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自然知道。”林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朕登基三载,做事向来深思熟虑,此事也不例外。朕既然直言出口,便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打算。”
“皇上,您登基以来,勤政爱民,颇有建树,林国在您的掌控下日渐强盛,百姓的日子也蒸蒸日上,您现在深受百姓爱戴,在民间的声望极盛。若此事传了出去,势必会影响您的声望,给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以可趁之机。”
焦廉见林西没有接话的意思,连忙转换思路,道“皇上,自焦家入朝,一直忠心报国,以保边疆太平,如今焦家只剩焦战一根独苗,若他那焦家将彻底断了香火。”
焦廉说着跪在了地上,“还请皇上开恩,放焦家一条生路。”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焦廉,林西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局面在他的意料之中,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相对开放的现代,对于同性恋的包容度也有限,反对尤为激烈的便是双方家长。若不是他的身份在这儿放着,焦廉非得提着刀上门,把他剁了不可。
“若照老国公的意思让他娶妻,焦家是得到了延续,那他呢每日面对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做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更何况娶了妻就一定能生子天下那么多妻妾成群,却无子嗣的人,老国公可有想过为了一个未知数,牺牲他一辈子的幸福,在老国公心中他的位置在哪里
焦战自小无父无母,是老国公一手带大,朕以为老国公应该十分疼爱他才是,未曾想也和那些无知的人一样,只在意所谓的子嗣、声誉,不在意他过得是否幸福、快乐。”
“或许现在他不明白老臣的苦心,但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林西打断焦廉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他今年已是而立之年,是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是思想不健全的三岁孩童,他早已过了青春年少容易冲动的年纪,他所做的决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老国公的终有一日是何时”
焦廉被说的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