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6 荒唐至极(1 / 3)

祁免免猝然惊醒, 周围黑漆漆一片。

天黑了,她还躺在沙发上。

阿春窝在另一边沙发上睡着了,她不敢睡实, 身子很不自在地半倚着。

每个人在她身边都不会舒服。

就连季淮初都常常露出一些浓稠得化不开的忧思。

祁免免上楼去了,她在黑暗里也走得很稳当, 她本来就更适应黑暗些。

她其实一点都不怕黑, 她只是想要害怕。

想要完全地把过去切割掉。

她偶尔很想要,做个愚昧、无知、浅薄的人。

他们总是看起来由衷得开心。

而她的开心, 仿佛也浮于表面。

祁免免抽了根烟,猩红的光点在黑夜里显出几分鬼魅来。

她抽了一个平板出来, 打开娱乐新闻找到和自己相关的一一点开查看。

她把周谈放出来的视频看了好几遍,试图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然而想不太起来,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注意力,也谈不上羞耻心。

但她安全感匮乏,所以很厌恶大多数人近距离靠近她。

所以就连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些视频。

好像又想起当时季淮初的盛怒和失望, 他看着她, 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感觉到厌烦, 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他那时候问“你和多少人睡过”

爱和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人类的世界里需要用伴侣的忠诚来诠释爱。

祁免免看着他,骤然感觉到一种与生俱来的和周围人的不同, 她的恶意在脑海中无限地放大, 他越愤怒她越感觉到愉悦。

那愉悦最后演变成焦躁。

她讨厌被人质问。

他在渴望她的忠诚,于是她说“我没有。”

他沉默了,眼神里的情绪变得她看不懂,他说“你就只有这三个字吗”

祁免免蹙眉“还有什么”

季淮初点头,转身走了。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她, 而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因为并不觉得每天聊天是件很紧要的事,没有事就不联系,她认为这是对的。

周邵清的葬礼由周谈一个人操持,他没有朋友亲人,父母离世,有一个养在新加坡的太太,一个六岁的儿子,和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儿。

他们在新加坡结婚,周邵清有障碍,靠药物可以短暂维持,他曾经想要一段正常的婚姻,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他把老婆送去新加坡,一年飞过去两次看她,说自己在国内奔波忙碌,只是不想被发现自己的异常。

他近年来越发感觉到空虚和绝望,他希望有人来毁掉他,无论是把他撕碎还是捅穿。

他第一眼看到祁免免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她淡漠、高贵,看起来薄情冷酷。

周谈在沃格的沙龙上第一次看到祁免免的时候,就对周邵清说,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周邵清却似乎极有兴致“怎么说”

周谈以为他只是出于好奇心,他没有想到他对她那么感兴趣。

警察说,他是自杀。

周谈想不明白,但又觉得和祁免免扯上关系,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太可怕了。

有时候周谈也分不清,自己是爱她,还是恨她。

又或者两者都有。

他在周邵清的葬礼上打开了手机刷社交账号动态,后台塞满了消息,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

他沉默片刻,抬手拍了一张照片,编辑微博

画家周谈周哥的妻子从新加坡赶来吊唁,他的两个孩子因为年纪还小,没有被带回来,失去了最后见爸爸的机会。周哥小时候被家暴和过,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一直不能走出来,也无法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他和太太是从小就认识的,他们一起走过最艰难的时刻,太太说不介意他的过去,也很想陪他余生,他也曾想过给妻子一个正常的家庭,但却始终做不到,他饱受精神和心理疾病的折磨,却一直努力经营着自己的事业,也经常做慈善,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选择自杀。

这些信息基本是半公开的,但被主观渲染过后,便更具有煽动性,于是要求祁免免给说法的变得更多了。

他们想要知道她到底对周邵清说了什么,对一个精神病患者来说,是否排除教唆自杀的可能,是否构成故意杀人罪。

周谈从葬礼上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已经离开了美术馆,那里暂时由美术馆的合伙人接手。

他住在福缘路的巷子里,一栋农家的小院,分隔成很多小单间,他住在角落里的一间,背靠着阳光,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灯也并不明亮。

他把屋子里收拾得很整齐,琐碎的物品都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码起来,如果不知道,甚至会以为是女孩子的房间,他坐在小圆凳上,就着小方桌,慢吞吞地吃一碗云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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