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特纳普勒的郊外,理查德继承了一座他祖母留下来的庄园。那座庄园建立至今跨越了将近两个世纪的风风雨雨,不再年轻,所以每年都需要定时请人来进行维修保养。虽然继承了那座庄园,如非必要理查德却不会进入那座庄园,他住的是庄园不远处的双层独栋公寓。
庄园与公寓之间隔着一座森林和一泓湖泊,开车只需要短短几分钟。路过庄园的时候理查德只是与白石悠希聊这些令人愉悦的话题,并没有分出任何一丝余光投注到庄园之上。
车停在公寓门口的时候理查德才想起来,因为不会做饭,一直依靠外食维生这些原因,他的厨房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乎全新的厨具只有茶叶、奶和糖这些他偶尔会用到的材料。理查德想了想,现在回城区购买食材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等两人再次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不想把两人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路程上。
虽然很期待能品尝到白石悠希亲手做的甜品,但他更想两个人安静地坐下来聊一聊。
于是他若无其事的打开车门,与白石悠希进门。
与光鲜的外表不同,买下这栋公寓之后理查德让人简单的装修就住了进来,以致于虽然五脏俱全仍旧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没有人气的感觉。
刚进门白石悠希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实在的,若不是理查德亲自带路,白石悠希是不会将房间内部的景象和理查德本人联系起来。
永远挺直的脊背,古老的伦敦腔,不经意间流露的气质,理查德这个男人本身就是矜贵的代名词,他象征着人们对[贵族]这个古老名词的想象,以致于当白石悠希看到他的生存环境如此恶劣之时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禁脱口而出:“就是孤儿院的生存环境也比你好啊!”
他甚至有些想问问理查德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理查德十分淡定,决定将白石悠希带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象过他会有的表现,因此并不十分意外。
“大概是自暴自弃吧。”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很自然地为白石悠希解开外套扣子。白石悠希专注地听他说话,不自觉就被牵着走了,乖乖地配合他的动作,露出里面的t恤和胳膊上的绷带。
理查德皱眉,这里也受伤了,那其他地方呢?
他粗略打量一遍,没发现其他伤口,但也可能被衣服遮住了。他摸摸手臂的绷带,心里有些发堵:“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吗?”
白石悠希低头瞄了一眼胳膊,他都忘记这里有个伤口了。听到理查德询问,他就把衣服撩起来,转过去露出腰上长条的淤青痕迹给他看,却不知这样的动作不止劲瘦的腰肢,连后腰那两个可爱的腰窝也一并呈现于人眼前了。
出血的伤口无法隐瞒,所以他老实地向修女们交代了,这些痕迹则被隐瞒下来。
他跳着脚,炸着毛:“那群垃圾,下次见到他们我一人一板砖免费给他们开瓢!!”
没等理查德心疼完,他又拽下左边领口,白皙的肩上,又是长长的一道淤痕,比起腰上的伤,这里更严重一些,青中带紫,肿胀的地方淤血几乎要破皮而出。
当时打劫的有三人,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晰,他却凭直觉以为只有两个,没防备就被隐藏在一边的第三人用手里棍子伤了——当然,要不是他反应快,受伤的就是他的脑袋,现在理查德就应该在医院看他了。
见他伤成这样,理查德哪里还舍得让他做什么甜点——当然,没材料也是原因之一,但他不可能表露出来。他万分心疼的让白石悠希在沙发上躺下,自己拿了热毛巾给他他热敷,又找出淤青药膏涂在白石悠希的伤处。
白石悠希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愣愣地任他动作,肩,腰,背都被摸完了。他歪着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但看理查德神情冷凝严肃,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又怀疑是自己想太多了。
想到就问,他戳戳理查德:“你在想什么?”
“……在想要不要捡起荒废的拳击课程。”理查德少年时是有拳击课的,虽然进出都有保镖跟着,但自己懂点防身技巧总是更好。只是显然理查德当时并没有认真学习,以致于遇到打劫找茬的只能举手投降。
拉特纳普勒的治安不错,但也算不上很好。这里也有贫民区,也有生活在垃圾堆里的乞丐。不少成年人甚至十三四岁的少年都有专门的打劫团伙,三五成群就会出去敲诈或者打劫,外来的观光客遇到这样的地头蛇只有乖乖交出钱包一途。
“我怎么可能带你去打架!”白石悠希鼓起腮帮子,嘟囔着。理查德没说话,安静认真地当自己的小护士,白石悠希却从他的沉默中看到了他的反对。
好吧,白石悠希猫猫叹气,孩子不听话也很愁人啊。在他看来理查德就应该是城堡里等着王子骑士前来拯救的公主,哪里需要自己亲自上阵。
“按部就班的那种课程都是假的。”白石悠希颇为老道地摇着手指说:“真正的打架只有在实战里才能学会。”
“要不要我教你呀”他坏坏地笑起来,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