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咝~”
巨大的紫色吐着蛇信子,环绕着少年,蛇目凶光四射,一口尖利蛇牙大张着,以攻击的姿态,高昂蛇头,趴伏在少年肩上。
少年外袍被脱掉,身上仅剩一件薄薄的绸质里衣,无助坐在山洞内的一块山石上,双手则被一根青藤反绑在身后。
紫蛇每动一下,少年便剧烈抖一下。
“这是本座对你的惩罚。”
呼延玉衡盘膝坐在一边,紫瞳幽幽盯着少年颈间的那一小粒朱砂红痣。
这隐秘的标志,平日都被藏在外袍下,只有此刻,他才能认真欣赏到。
“央央,告诉本座,以后还跑么?”
呼延玉衡温柔道。
他轻轻打了个手势,紫蛇蛇口立刻再长大一倍,将少年肩头整个虚虚咬住,蛇信则灵敏的舔舐着少年颈间朱砂痣。
“我不走了不走了,你快让这头臭蛇离开。”
少年大叫,声音带了哭腔。
看吓唬的差不多了,呼延玉衡方扣动手指间的扳指,紫蛇立刻变为细细一条,不情不愿的离开少年身体,爬回了扳指里。
呼延玉衡金袍委地,走过去,贴着云泱耳朵轻声:“再有下次,本座可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了,小家伙。”
“现在,开始替本座疗伤吧。”
他指腹拂过那一粒朱砂小痣,刚要有下一步动作,云泱忽急促喘息着倒了下去。
呼延玉衡一愣,把人捞起一看,就见少年双目紧闭,喘息的越来越厉害,好像脱水的鱼儿一样,额上面上全是汗。
冷汗依旧在以可怕的速度往外冒。
少年渐露出痛苦神色,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也奋力抓着地面,要挣开青藤。
呼延玉衡困惑。
仅是吓了吓已,怎么会吓成这样?
阿伦正好拿着烤野兔进来,见状连忙奔过来,摸了摸云泱脉息,道:“主人,好像是心疾发作的征兆。”
他在被做成药人前是草原上一名巫医的儿子,因而懂一些医理,也会简单的诊脉。
“心疾?”
呼延玉衡皱眉。
他怎么从不知道,这小家伙有心疾。
阿伦现在已不敢再生嫉妒心,急道:“这种病很危险,如果救治不及时,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呼延玉衡神色一变:“你会治么?”
阿伦羞愧:“奴只学了父亲的皮毛,没有这个本事,如果父亲还在,应该可以延缓一二。”
他父亲是草原上最有名的巫医,因为医术高明,得以进到王庭做大医官,专门给大王和草原的达官贵人们诊病。
他们一家以为终于迎来了好日子,结果父亲不慎卷入贵人们间的争斗,被诬陷用毒药毒死一位王妃。他们全家都被砍了脑袋,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他几度都险些丧命在王庭的追杀中,最后,是主人把他救了起来。
所以,他心甘情愿给主人当药奴,心甘情愿给主人卖命,此刻也诚心诚意的为主人忧心。
少年呼吸越来越急促,俨然有窒闷征兆。
阿伦绞尽脑汁的想,忽道:“奴听父亲说过,患有心疾的人,因为发病凶险,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缓解心疾的药丸。也许,这小息月也带着。”
呼延玉衡想起了一直被云泱紧抱在怀里的那个云锦小包袱,刚刚回来时,似乎被他随手丢在了山洞外。
阿伦会意,立刻奔到洞外把包袱拎了过来。
主仆两人将包袱检查一遍,除了几件衣裳,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金银珠宝,并无药丸。
“药……母、母妃……”
“狗、狗……”
少年已开始胡乱呓语。
呼延玉衡情知不能再拖,把人抱起来,道:“立刻出发,去最近的村镇找大夫。”
阿伦见主人身体晃了下,担忧道:“可主人现在急需疗伤……”
“没有这小家伙的血,本座就算现在疗,也无法达到最佳效果,别废话,快走。”
“是。”
阿伦不敢废话,立刻奔去把马车驱到洞前,等呼延玉衡抱着云泱上车以后,就狠狠一抽马身,让马儿飞奔。
山林幽谧,夜风呜呜,马车在陡峭的山道上急奔。
行到一处岔路口,该转入另一条较平坦宽厚的山道时,马车忽毫无预兆停下。
车厢因急刹车而剧烈晃动。
呼延玉衡不悦问:“怎么了?”
阿伦像蛰伏在暗夜里的豹子一样,睁着眼睛敏锐观察四周,道:“主人,不对劲儿。”
“什么……”
呼延玉衡一心都在云泱身上,兼之本身有伤,判断力与警觉性比平时低不少。
阿伦:“太安静了,这么大的山,不可能连猛兽穿行声都听不到。”
呼延玉衡忽然想起云泱包袱里的东西。
那里面装的衣裳,分明是宫人制式的衣服,这小东西既然心甘情愿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