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贫僧行个方便。”
太后自然一口答应。
元黎和云泱陪清源大师一道到了偏殿,罗公公已在等候。
罗公公手里同样拿着一个白瓷瓶,与元黎行过礼,道:“此事干系重大,殿下须慎之又慎。”
说着将手中瓷瓶交与元黎。
“这是陛下的龙血。”
“陛下说,让殿下便宜行事。”
元黎点头。
清源大师已亲自盛了碗清水过来,元黎先拔开瓶塞,将一滴血倒了进去,云泱也拔开自己手里的那只瓶塞,一条白色的小虫蠕动着爬出来,爬到碗边缘,对着里面的清水呕了口血出来。那血颜色乌黑,十分暗沉。
四人皆紧张的盯着碗看。
两滴血一触几分,之后,又慢慢融作一团。
元黎皱眉。
罗公公叹道:“莫非,真是殿下猜错了?”
云泱盯着碗里的水继续看了会儿,道:“殿下能想到验血之法,以元如茵的精明,不会想不到,今日虽借了清源大师的手,可这血还是取的过于顺利了点。”
元黎沉吟须臾:“你的意思是,她早有准备,可这血,的的确确是从那婴儿体内取出的,验血工具也由阿公亲自张罗。”
罗公公紧忙:“没错,这碗和水,是老奴命心腹盯着的,绝对没有第三人碰过。”
清源大师依旧在神色审慎的盯着水里那团乌红的血看。
云泱扭头问:“大师怎么不说话?”
清源大师道:“除了暗中操作,在水中掺一些能使血交融的东西,还有一种情况,完全没有血脉关系的血,亦能融到一起。”
元黎:“什么情况?”
清源大师凝重道:“死人的血。”
云泱一愣:“死人?死人怎么会流血?”
“已成尸体,自然不会流血,可若是处在阴阳之间,一缕游魂尚存的,体内血是可以流动的。”
清源大师蓦然想到什么,变色道:“不好。”
“立刻去内殿,贫僧有一重要事要验证!”
这时,殿外忽起一阵骚乱。
一宫人跌跌撞撞奔进来,罗公公急问:“何事?”
“不好了。”
宫人面如土色:“皇长孙,刚刚、刚刚咽气了!”
“什么!”
罗公公豁然变色。
但他毕竟老辣,双目转了转,便迅速冷静下来,与元黎道:“殿下前脚刚带人去为皇长孙诊病,后脚皇长孙便咽了气,如今验血又验不出证据,这一系列操作,显然早有预谋,殿下须尽快想出应付法子才行。否则,就是陛下那里好解释,朝臣那里也不好交到。”
太后宫里已兵荒马乱。
太后由孙姑姑扶着坐在榻上,捂着胸口,气息不稳,两眼发黑。
内殿,云杉长公主正扑在床上,哀声痛哭。医官和两个奶娘惶恐立在一边。
元黎进来,太后痛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就……”
元黎冷着脸,目光如电,刺向里面的元如茵。
“皇祖母节哀,此事,孙儿会调查清楚。”
元如茵猛地抬头,红着眼,咬牙切齿:“殿下真是好手段,如今玉氏尚未定罪,太子便迫不及待的要赶尽杀绝了么!”
“如茵,你住口,怎能对殿下如此无礼。”
一人行色匆匆赶来,竟是苏文卿。
苏文卿身穿紫色袍衫,与太后行礼:“臣听闻噩耗,顾不得规矩,匆匆赶来,请太后责罚。”
太后疲惫摆摆手。
“为方便照看宏儿,皇帝早许了你夫妻二人出入内廷之权,你不必多礼。”
“是。”
苏文卿起身,又同元黎行过礼,便走进内殿,抚了抚妻子颤抖的双肩。元如茵立刻扑到丈夫怀中,痛哭起来。
这时宫人在外道:“陛下驾到。”
圣元帝拖着病体过来的,进殿后在主位坐定,环顾一圈,视线最终落到元黎身上:“太子,你打算如何解释?”
元如茵跪伏在皇帝脚下,涕泪横流,请求皇帝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