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练成一片,黑棋竟已全军覆没,只剩寥寥几个,散落在角落。
怎么可能
然而对方又的确仅落了一子。
逍遥子瞪大眼,好久没能发出声响。
江蕴整衣起身,看着他手中黑子,道“道长该弃子认输了。”
都到了这一步,认输环节已是可有可无,可对方依旧特意要求,显然存了羞辱之意。
逍遥子自来隋都,一直春风得意,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他揭下面具,再无方才的淡定,愤恨的盯着江蕴。
“老夫,认输”
他重重丢了黑子,咬牙道了句,便拂袖离席。
道童忙收拾好茶具和坐垫,战战兢兢的跟上去。
江蕴把玩片刻掌心一粒白子,随手一丢,和十方道“咱们去别处瞧瞧吧。”
十方高兴点头。
虽然逍遥子是太子府的人,可他也十分看不惯这老东西气急败坏、输不起的做派,十方想,如小郎君所说,陈军师应当招揽了更厉害的人过来。
评审官却拦住江蕴“公子等等,公子赢了棋局,按规矩应当坐在挑战席上,接受其他人挑战才对,怎能离开”
江蕴便表示,自己并无夺魁意愿,自知才疏学浅,愿意让贤给其他人。
这让评审官犯了难,逍遥子已输,显然不适合坐在挑战席了,无人压阵,接下来还怎么比。
江蕴不管这些事,江蕴与他优雅行一礼,已经带着十方飘然而去。
评审官还想追。
旁边忽传来一声重咳。
评审官转头一看,大惊,忙俯身行礼“左相。”
即墨清雨用一种冥顽不化,类似愚笨的眼神看他一眼“春日宴本就是雅集活动而已,也不是每一个项目都要比出个高低,没有魁首就没有,多大点的事”
评审官诺诺称是。
一面想,这似乎也是个好主意。
一面惊诧,向来孤高出尘的左相大人,为何屈尊来了自己这边观赛,似乎还一直站着看的
他瞪一眼职事,怪职事没有及时提醒,让他怠慢左相这般久。
即墨清雨已经捋须望着一处,和大弟子道“走,去那边看看。”
赵衍麻木应是。
这一上午,他都在跟着师父东转西转,师父嘴上说着没意思,身体却诚实的待在场中,围着那个楚言转。
往年师父可从未离开过观赛台
江蕴走出没多远,就被几个文人士子给围住了。
“楚言,你的丹青,你的书法,得到了评审官一致认同,他们如今都在此处找你”
江蕴便请他们替自己传话,说自己并无夺魁意志。
然而评审官不这么认为,评审官觉得他太谦虚,坚持要将魁首之位给他。
十方在一边看着短短一上午,横扫赛场的小郎君,第一次露出肃然起敬之色。同时有些担忧,殿下那边的选手不知都如何了。
按这个架势,无论颜氏还是太子府,恐怕都要全军覆没
“军师。”
逍遥子和乐师都一脸惨白的站在陈麒面前。
陈麒皱眉,不敢相信。
“你们说,那个楚言,不仅夺得了乐类头筹,还夺得了弈类、书画类头筹”
乐师低声记应是。
逍遥子则怒道“不仅如此,他还狂妄自大,出言羞辱老夫”
陈麒没有功夫顾忌他的心情。
今日一共五项比试,按照计划,乐类、弈类,他是势在必得的,如今连失三项,就算剩下两项他有机会获胜,也无力回天了。
陈麒沉沉拧眉。
楚言。
他目中露出阴霾色。
隋衡恰和徐桥从外走进来,看着逍遥子,问“谁羞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