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去动地上躺着的棺材。
“这是宫中的物件”
魏明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着四周逼近的捕快,最后目光落到了那具棺材沙哑出声,已经没有了太监原本的尖厉的公鸭嗓,反而带着几分将死之人的暮气和干涩。
“什么”
“宫中的物件”
李宜布捂着鼻子凑近一些。
“说来好笑,上京离这多远知道吗”
“宫中的物件,莫不是倒斗,倒斗,”
“把脑子倒傻了”
“还是脑袋里进土了”
李宜布望着魏明辅那落魄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动手。”
捕头也是觉得好生可笑,
挥手间几位捕快的手已经搭上了棺材盖边沿。
魏明辅没有开口,四周的讥笑声于自己而言这一趟一千三百里下来已经听惯了,阉人在王朝覆灭之后又哪里来的脸面
“呵”
轻呵一声,
手默默地搭在了腰间,
猛然一扯,
原本寄在腰间的布条被扯下,
场中针落可闻,
李宜布的嗤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指着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枯瘦的身子的暴露在众人眼中,
没有一丝的遮挡,
不知何时仰头间有浊泪流下,
“当真是阉人”
场中有人喃喃出声。
“这”
先前送上烧鸡的小厮也是无比错愕,这人竟是太监,可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人方才明明饥肠辘辘仍旧是不食嗟来之食,可见还是有骨气的,可如今却为了一口棺材做出如此受辱之事。
“魏公公”
苍老沉稳的嗓音从人群外响起。
身穿常服的秦清堂望着棺材旁浑身的魏明辅怔了怔,这人自己是识得的原本宫中一寻常老迈宦官,新皇继位时得了赏识,送往北边的几道圣旨其中有一道便是这人送去,当凉州碟子的消息传来时也是意外于竟是这人甘愿一千多里送陈闻之尸体回乡。
“秦公”
揉了揉眼,看清来人后,魏明辅整个身子颤抖不止,最后竟是直接拜倒在地,路上也曾听闻秦清堂入朝为官的消息,可不论世人如何非议自己是晓得秦公为人的。
“起来吧”
身上的外衣解下,轻轻的搭在魏明辅的身上。
“这棺材中躺着的是陈公”
“嗯”
魏明辅点了点头。
身旁的捕快看着这气度不凡的老者怔了怔,
一时间没敢阻挡。
“咚咚咚咚”
青石板轻震着,远处有铁骑踏地的声响传来,众人回身望去数百红衣黑甲腰悬鞘绣黑金蟒纹的铁骑疾驰而来,围观的百姓都是怔怔的看着,余下的那些捕快也是错愕的张着嘴,并不知晓凉州铁骑入城为何。
可马匹近了,还是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围观的百姓和那些衙役捕快都是慌乱的退到街道两旁,场中只剩下一口倒地的棺材和秦清堂一行三人。
“吁吁”
身穿黑金蟒袍的少年郎拉紧缰绳。
翻身下马,
“秦公”
徐闲看清秦清堂后拱手一礼,
最后目光扫过那口棺材停留到了魏明辅身上曾几何时,还是那小皇帝身旁的红人一身大红蟒袍,便是望南城战败之时也还带着一股子气节,可如今竟是如此模样。
“秣陵县令何在”
少年郎收回目光心中已经了然随即冷声道。
李宜布看清那身黑金蟒袍后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周遭的捕快衙役也是战战兢兢的跪倒在街边,数百凉州铁骑已经彻底将这条长街封锁,谁都知道怕是惹上了天大的事。
“下官,李明文,拜见殿下”
喝得醉醺醺的县令被人推搡着走到长街上时原本很是不满,当看清那眉宇冷冽的少年郎时竟是吓得瘫软在地,胯间隐隐有腥骚味传出,当看清一旁那瘫软在地李宜布躲闪的眼神时便知道又是这混小子拉自己下水了,不过这趟水太深了些,容易淹死人。
“此人与李大人何等关系”
徐闲指着地上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开口道。
“下官,犬子”
李明文咬牙开口道。
“南阳三郡如今还缺人牧马。”
“若是李大人不嫌弃便和爱子南下牧马去吧,
“也算是替朝廷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少年郎眉宇间没有太多的戾气只是悠悠地继续开口道。
“再让人查查,这县衙上上下下干净与否,若是干净也就罢了,若是不干净便就按大乾律定了吧,多些人头落地,朝廷也省下一些粮食。”
“殿下,饶命”
当冰冷的凉刀架在脖子上时李明文酒意已经彻底散去,惊恐的大叫着甚至自始至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