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眉心一皱,面容上似乎是含上了一丝淡淡的悲切。
“我与司马逍遥相约在此见面,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死了。”
陆小凤凝眸看向尸体,眼底仿佛掠过了无数浮光掠影。
虽说他们的交情并不十分深厚,但一个昨天还会说会笑的朋友如今却死状凄惨地躺在眼前,这并不是不令人感到悲凉的。
“他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与我讲。”林渊淡淡道,“可惜我却没能赶到。”
“你是否知道他原本打算讲些什么”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然后将手抱在胸前,一副皱眉深思的模样。
“此事我也是一无所知。”林渊垂下眼,掩住眼底那深深浅浅的光影流转。温暖如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仿佛并不能带来丝毫暖意,徒衬着面色比往日里多了几分苍白如雪。
“我记得你似乎并不十分喜欢他,他也不是很喜欢你。”陆小凤略带疑惑地看向林渊,“为什么他有事不找我,却来找你”
“如果你不是常常与西门吹雪在一起,也许他会更喜欢找你。”林渊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却为了防止对方看出自己眼底的波涛暗涌,而果断地消除了明目状态。一瞬间漫天袭地而来的黑暗让他稍稍有些不安。
虽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飞燕会约陆小凤到这个地方,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如今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揣摩探测之意。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会让林渊多费些心神去想些模棱两可的话以应付那些问题,不过陆小凤牌福尔摩斯若是对各类或大或小的疑点都视而不见,那才真的叫人心头生疑。
只是说到底,林渊心中终究还是存了一个疑问。
而这个疑问谁都回答不来,只能由陆小凤回答。
“这倒也是,他的确是很不喜欢西门吹雪。”陆小凤蹲下了身子,敛眉看着司马逍遥的致命伤处,只觉得那脖颈处触目惊心的殷红几乎要刺痛他的眼睛。而细细看了一会儿,陆小凤却忽然眉间一颤,眼底凝上了几分冷肃之意。
然后他才不急不缓地说出一句古龙经典名言“但死人也是可
以说话的。”
无论多么出色的侦探都需要有身具一定智慧的人在旁边应和,所以林渊便淡淡道“而且死人说的话可能比活人说的还要多。”
陆小凤点了点头,摸了摸尚带余温的尸体,再瞅了瞅那明艳凄美如暮霭的血色,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看这伤口似是被人由近处插入。”
林渊眨了眨一双暗沉无神的眸子,说道"由近处插入,说明对方出手极快,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大概他不会想到那人会杀他。”
一个合格的凶手本不该在侦探肆意炫耀自己行凶的过程,但是有些事即使他不说,以陆小凤的聪明机智也能够猜到。与其让他生出怀疑,还不如说些半真半假看似合理的话,毕竟这种时候既不能一言不发,也不能什么都往嘴里蹦。
谎话这种东西自然是说得越少越好。谁都知道你若是说了一个谎,便得编出无数谎言来堵上你最初的那个谎。这就像是个无底循环,永无归途,永无止境。
所以接下来如无必要,他都会尽量往较为可信的那个方向说。
至于花满楼醒来之后的问题,他只能无奈地承认或许已经无法将自己的存在遮掩得严严实实了。司马逍遥的介入,花满楼身上的病症,还有今天发生的种种都已脱离了他当初的预料盘算,所以接下来的事除了顺其自然,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陆小凤眉间凝起了几分厉色,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忽然说道
“也许那人是他的朋友。”
林渊又试图引导他想到另一个方面,便转向一个方向,说道“又或许那人是他极为亲近的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开始在说废话了。
陆小凤忽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无论他是谁,他出手都很快。”
因为只有出手慢的人,留下的伤口会比现在这个更加狰狞可怖,血水会入瀑布泉涌般喷出,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在脖颈旁细细蜿蜒而下。
林渊淡淡道“出手这样快的人,你觉得江湖上能有几个”
陆小凤在唇角覆上一丝含着几丝无奈的笑,又走到了另外一边,说道“绝不会超过十个。”
林渊垂下眼,敛住眉底的微微眸光,试图感知他的所在,
并说道“这十个人中,有一个便是你。”
陆小凤微微一笑,似是漫不经心地提道“这十个人中,也有一个是你。”
林渊面上波澜不动,唇边似笑非笑道“承蒙抬爱。”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幸亏花满楼是从不杀人的。”陆小凤的眼底仿佛含了几分庆幸之色,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让林渊觉得话中有话。
林渊便恬淡一笑后,问道“杀人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可惜有些人却不这么觉得。”陆小凤又看了看那尚未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