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你都已经把果实闹没了,别做傻事”这一下范宁终于顾不得去观照自我,直接探出手臂大喝一声。
“故地重游一圈而已,如果我没死,等你来救我。”
“里面藏着我自己的私密移涌路标,你逃出去了有空去看看。”
一只银光闪闪的长笛朝他抛飞了过来。
范宁刚想咬牙说什么,这下只得先接住长笛,收入怀中。
“居然是那儿”
下一刻,感应到路标位置的琼,身影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拖拽着后面的颜料团,直接冲向了原本礼台侧后方的一处位置。
礼台已经分崩离析,那里是原本“欢宴兽”所在之处,这座庞然大物是坚持到最后一刻消散的事物,现在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能看出依稀的扭曲形状了。
一大片粘稠的血浆覆盖了裂痕,然后似沸腾般地冒起了泡泡。
“你这个疯子”被琼发了狠拖拽住的“绯红儿小姐”惊怒交加。
“这里不是什么南国,是鲜血的爱欲之梦,是愉悦者们的产床,是红池的食道,你飘入不了任何其他的梦境,你们的每一份灵感与情绪都是在彰显出她的一种独特的胃口”
拖住颜料团的紫色流光,数次都撞在了血浆之上。
双方又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紫豆糕姐姐绕道偏右后方再往下”突然露娜气若游丝地开口了。
自从“失色者”觉醒后,她脑海中不知为何多了大量和“童母”有关的知识。
作为当事人的琼,还有看着这一切的范宁均不明所以。
范宁只知道“欢宴兽”是和圣伤教团有关的制琴家族所建造,但一时间想不通更深层次的关节。
琼不敢耽误细问,直接朝着露娜所指区域,拖着颜料团一头朝“裂解场”坠了下去
血浆的阻碍绽开。
紫色不见了。
她知道范宁之后一定会去救自己,不用再去等着听什么许诺,也不用再去计算人情折算方式。
双方不知道各救各多少次了。
“攀升高处,不要朝下望”
少女最后一句拔高声调的提醒,让心神散乱的范宁浑身一震。
那些“加厚后”蠕动起来的暗红色背景,以及似液非气、不可捉摸又粘连难避的雾气后方,似乎有万千颗复眼在凝视自己。
瞥了这么一眼“红池”食道的范宁,还没进一步看清到底是什么模样,突然感觉全身麻麻痒痒,似乎有万千个微小的器官要生长而出。
他当即撤掉视线,接续起音乐的灵感,并再度仰望高处。
第三个更深更暗的低谷,走出。
d大调的“爱之主题”在结束部重现。
逐渐地,范宁看到了门扉尽头那轮金色的日耳,壮丽和雄辉的“烛”之灵知已经迟尺在望。
上方各种质地透明圣洁,色泽闪闪发亮的“气泡”居然开始下沉。
那是圣者伈佊以自身全部秘史之力为代价,所化成的南国极少一部分的“历史投影”,其中的光影有人、有景、有建筑、有花朵、还有画作、文字和乐谱。
它们被制造出来后,依旧受着“红池”的侵染,似乎本能地往上竭力漂浮。
但在第六乐章“爱告诉我”响起后,它们又自己漂了下来。
那两位透明度已丢失近无,仅剩下一些无色光影凸起线条的小姑娘,在最后一刻想到了老师留下的小纸条。
在缓缓掏出打开的时间里,她们跟着“历史投影”一起,被范宁的灵感丝线牵引至身旁。
老师他居然是
难怪原来如此
讶异的露娜,和恍然的夜莺小姐。
但她们觉得很困很困,意识已经不足以支撑激烈的流淌了。
范宁淌下一小滴眼泪,是微笑闭眼而致。
“老师,不要难过了。”露娜说话轻得像羽毛落地。
“这是我此生听过的最美的慢板乐章。”夜莺小姐的嗓音仍似山泉浣洗过的洁净。
她的语气仍然带着笑意。
“我早说过,我是过于幸运的女孩儿,如果幸运是有限的,应该早花光了才是。”
“成为你的梦境,这很浪漫啊”
“醒来后看看能不能记得南国有位不存在的夜莺小姐,唱过你的很多首歌”
她们接连轻轻地做出拥抱的姿态。
身影也融入到南国“历史投影”的气泡里,再也看不清楚。
“不会,不会”
“你们并非不存在”范宁浑身颤抖着在摇头,他在脑海里竭力搜寻着什么。
一定还有什么该想通但未曾想通的事情。
“神秘学基本原理告诉我,世界表象与世界意志共同构成真实的世界”
“移涌生物的特性告诉我,它们的眼里没有活着与死去,只有被遗忘或铭记”
“你们并不是我在北大陆所经历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