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斯道,“听说是福州一个家产颇丰的大户,福州那地儿,是前朝余孽盘踞之地,想来,也是合了苏娇娘的心意。”
燕扶苏心里猛的一叩,福州
他沉吟片刻,对秦明斯说,“江南花魁,应该都有小像。你去一趟,寻来此女的小像,另外打听清楚,到底是谁赎了她”
秦明斯低头称是。
燕扶苏眼眸慢慢深晦如海,
摇儿,你为何宁可装死也要跟谢安离去
你的身世,和谢安,和萧氏到底有什么关系
扶摇晃在船上,眸子里已失神。
他们说还要再晃上十日,扶摇的小脸已经蜡黄。
她胃口不佳,消瘦了许多,精神也不济。
萧景安心疼的一直将她抱在怀里。
高敏拿来的一切糕点,她都只恹恹望一眼,时不时的,还要反胃一阵儿。
高敏狐疑的望着她,直白问道,“暖暖,你不是怀孕了吧不管你怀谁的种,生下来,可都得姓萧。”
扶摇恨不得吐在他身上,又无力骂他。
她捂着胸口,指着高敏,虚弱对萧景安说,“我怀的是高敏的孩子。”
高敏当时傻眼,大惊失色道,“暖暖,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我一个阉人”
萧景安抱好了扶摇,乜斜了一眼高敏,笑道,“就许你信口开河说暖暖她污你两句,你就受不住了”
扶摇白了一眼高敏,继续哼哼唧唧趴在萧景安怀里,“出去透透气吧”
萧景安抱着她就出了船舱,轻柔放在甲板的藤椅上。
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风,扶摇觉得好多了。
她担心的问萧景安,“咱们要在昆州呆多久还去福州吗是走陆路还是水路”
萧景安拉紧了她的披风,任海风吹乱头发。
“可能要在昆州多住些时日,等燕扶苏将福州和沧州翻过一遍后,咱们再回去。”
扶摇惊心问道,“燕扶苏为何要翻福州”
萧景安笑说,“自然是找咱俩。”
扶摇诧异,“咱俩不是死遁了吗”
萧景安拢紧了扶摇,“也就只能骗他一时,他随意查个几天,就知道了。”
扶摇脑子糊住,“那他不是已经下令国丧”
萧景安捏了捏扶摇的小手,“那是哄咱们放松警惕。”
扶摇沉下眉目腹诽,这权谋文,果然都是八百个心眼子,没一个实诚人。
她靠着萧景安,呆呆望着被江风鼓起的帆,
“你预备在昆州躲多久”
萧景安道,“等他翻一遍就差不多了。”
他又抵着扶摇的额头,郑重说道,“暖暖放心,我不会总躲着他,等我在东南休养生息几年,就可与他抗衡了。”
“届时,他还要同我商量着过。”
扶摇叹气,“那是先前,他如今有热武器了。”
萧景安没听懂,又温柔的问扶摇,“什么”
扶摇说,“热武器,威力更甚的火炮。”
萧景安思索了一下,惊心问道,“是裴知聿他先前在信里让我在火药里加白糖。”
扶摇点点头,“还有封鹤林,他们做出了黄色炸药。神机营里的火炮他们应该都改装过了,我还有一项未公布的新政就是要组建左轮手枪队。”
她将手握成手枪状,半眯着一只眼睛,朝远处一点,嘴里“叭”了一声。
再回头看着萧景安笑,“可瞬间杀人于百米外。”
她懒洋洋的唏嘘道,“如今你们将我劫走,这些便都归燕扶苏了。他如今已是鸟枪换炮了,这世上,怕是难有敌手了。”
萧景安沉默了。
扶摇瞥了瞥他,又笑着去抱着他的腰,安慰他,“无妨。咱们就躲起来过嘛。你不是建了什么园子吗又有宝藏,也生不出孩子,就这么高高兴兴吃喝玩乐过一世吧”
萧景安更加沉默了。
燕扶苏一回含章殿就四处翻找。
小庆急忙迎上,“殿下要寻什么奴才来寻。”
燕扶苏皱着眉眼问道,“搬来那日,有一篮子各地传来的密信筒子”
小庆一拍脑袋,“奴才知道,奴才都放的好好的。”
他连忙去拿来一个木箱,“奴才见是缿筒,便知是殿下重要的东西,就都收好了。”
他打开木箱,是各地燕扶苏的眼线发来的密报。
燕扶苏挥挥手,小庆极有眼色的下去了。
燕扶苏望着一箱子缿筒,开始一掌一个的拍碎。
他把里面的密信都拿出来挑挑拣拣,终于找到几封福州发来的。
其中一封,是福州总兵王直所写。
燕扶苏将这封密信详看了数遍,眸色幽深了起来,
他冷笑出一声,怪不得那阉贼如此狂妄
他将密信收好,看看天色将晚,便准备沐浴更衣了。
今日奔波一天,万不能染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