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投射出来的话,就会被卡到自我毁灭的bug——所以我说这是奸奇手法,它们完全是自己杀了自己。”
这不合理。墨菲斯顿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但就在他眼前,三十六面镜子已经因此破碎,扭曲镜殿的墙壁上已经破开了一个可供通行的大洞。破碎地呻吟着的墙壁正蠕动着生出血管肉芽,如树冠的层叠枝蔓一般相互交叠编织着一个拱顶大门,淡紫色的轻纱烟雾一般地从上空缓缓飘下。出口已经出现,事实胜于雄辩,实在由不得墨菲斯顿“不相信”了。
“这可能有些冒犯,但你那甚至能让祂们自我毁灭的愿景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迦勒底在巴尔上的工程全部竣工并投入运行之后的银河而已。”藤丸立香回答,“那个银河当中不存在纵欲之主,而纵欲之主本身又不能允许自己的下属或碎片投射这种……我觉得这个不具有可复制性,如果不是我本身对这个宇宙来讲就是个bug的话,莎莉士对这种假象当然很无所谓。可镜面投射的主体是我,我和相应的假象天然具有神秘学上的联系。毕竟是亚空间神祇,祂在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相应的自我防御机制就会启动。”
“为什么?”
“帝皇幻梦号在上,因为我很擅长把死的搞成活的,把假的搞成真的。但凡祂敢把这种可能性‘展示给我’,我就敢把这种可能性‘用作素材’。”
藤丸立香一边这么说,一边拼命想象自己踩在脚下的其实是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很可惜,这种自欺欺人并不能很快起效,于是她也只能忍着这种叫她头皮发麻的感触,一步步挪向那个正在生成的拱顶大门:
“好啦,总之趁这个机会我们快跑——”
在她话音落下之前,一只硕大的、有着绚烂紫色的眼睛从那块破损的墙壁中探看了下来。它生在一张柔美的、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容上,但一条细长的、如蛇信般被吞吐着的舌头却令这种精致的美感变得突兀且不协调——
“墨菲斯顿先生救命大守密者我打不过啊啊啊啊啊啊——”
——
“刚才那个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欲魔。”
战斗结束之后,墨菲斯顿毫不在意地踢踏着散落一地的污血,平静地说:“它就是体型有点大而已。”
“我不知道,它们每只都有区别,但总体而言看起来风格都差不多。”缩在更远处打辅助的藤丸立香缓缓钻了出来,谨慎地盯着无生者的尸体在无人照管的欢愉宫殿当中自然消散的样子,“你觉得我们有可能还没被发现吗?”
墨菲斯顿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太可能。阁下,你能跑多快?”
显然,这是对“我可以直接拎着你跑吗”这类问题的委婉提问。圣血天使的智库长试图表现得高情商一点,但很可惜,在藤丸立香眼中,这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她不太开心地驱动魔力,鼓起美狄亚的披风,让自己悬浮在地面上空一点点以表示“我能飞”,并且回答:“顺便一提,我短途冲刺的极限速度是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
她话里话外都在强调“不要小看我”,但对于墨菲斯顿来说,她刚刚在门口探头时被欲魔吓到大喊救命的景象,和她两句话爆掉三十六面扭曲晶镜的景象都有着相当强烈的冲击力,暂时不太可能从他的记忆中磨灭。两种极端的表现同时被叠加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他因此实在不好丈量自己对待这位帝国圣人的尺度——于是他干脆在沉默当中点头,也念诵咒语,在自己背后幻化出圣血天使智库通用的血翼,趁着还没有更多敌人聚拢而来之前,带着藤丸立香腾空而起。
“呃……我们有方向吗?”在半空呼啸的风中,跟在边上的藤丸立香有点不安地问,“我们应该是首先要离开这个‘神域’的对吧?”
“不需要,只要想着‘要离开’就行。”墨菲斯顿回答得非常确信,又或者,他迫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可信,“根据典籍记载,莎莉士的领域是由六个同心圆形状的不同的‘环’包围着欢愉宫殿,并且祂是相当欢迎来访者挑战的。因此,根据亚空间的性质,我推断只要我们坚定地确信自己的目标,度过中间的陷阱和考验,目标就会自己迎上来。”
“懂了,神域闯关挑战。”藤丸立香自信满满,“我恰好还挺有经验的。”
——这种“挺有经验”给她带来的自信在迎面而来的第一个环中就立刻折戟沉沙。当藤丸立香第三次因为两条腿用力不均匀而把自己绊倒在松软柔顺的沙滩上时,她不得不在疲惫而又不能休息的崩溃情绪中发泄般地大叫:“怎么第一关就这么难啊!!”
“因为我们是在往外走。”墨菲斯顿刻板地回答了这个其实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理论上来讲,这是最后一关。”
他知道这不过是藤丸立香个人的抱怨,但他也确实需要每隔一小段时间说点什么,以保持或者证明自己还是清醒着的。
一进入这个环的范围,他们两人的飞行能力就被限制住了。或许这里有一种无形的规则,要求所有经行者必须要用双脚丈量自己走过的路程,但更可能的是,一种随着场地本身如潮水